沈清昼的脸色复又苍白了下去,他吐出口血,早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身子后仰,脑袋依旧靠在郁长风怀中,口中不断地涌出血来,染红了郁长风整个前襟。
等银针都落下,许当归终于拿起那把刀,紧抿着唇,目光深邃,出手却没什么犹豫,干脆利落地在沈清昼胸口落下一刀。
随着刀身刺入,伤口中立即流下发黑的污血,沈清昼疼得弹了下,口中逸出轻微的痛呼,随后便被郁长风牢牢搂入怀中,低头落下安抚的亲吻。
郁长风眼眶早已经通红,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低声不断在他耳边重复道:“没事了,清昼,很快就没事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随着发黑的毒血不断从伤口中流出,他的脸色更是逐渐接近惨白,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
等到毒血终于流尽,许当归替他处理好伤口,又吩咐人送进一个盛了温水的浴桶进来。
“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让他再稍稍泡一会儿,恢复元气,身上的针一个时辰后才能取,小心些不要碰到。”
他说着站起身来,用布巾擦了擦手,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汗湿透了。
郁长风一一应下,小心将沈清昼抱到了新换来的浴桶中。
浴桶中同样散发着药味,却是淡淡的,有股药材的清香。
郁长风一直高高悬着的心总算能落下一半,他扶着沈清昼的肩,转过头去低声问道:“他体内的毒可清干净了?”
许当归满脸疲惫地点了点头:“但后面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
郁长风轻轻抚过沈清昼被冷汗打湿了的长睫,笃定道:“他会醒过来的。”
他不会忍心,就这么将自己抛下的。
……
虽然口中这么说,郁长风却显然并没有因此安下半分心来。
他命人收拾出了一处宫室,将沈清昼妥善安置在正殿,自己就在一旁的偏殿中处理事务。
而今天下初定,多的是大小事宜要他定夺。
要安抚百姓,要接纳各地降表,西南还有几个州不肯归降,扯了大旗,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