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州姓季的守备……”
沈清昼先是一愣,随后便久违地记了起来,季玉坤先前不正是被派去了云州吗?
这些天事情太多,他都有些忘了这个人了,没想到他果然还不安分,竟想着投靠北燕,引狼入室。
更没想到拓跋律竟直接将人杀了,这倒是省了他自己麻烦。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却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今晚同样在座的靖安侯。
靖安侯此时已经有些发抖,心中祈祷着只是同姓而已,与他儿子无关。
只是就在这时,拓跋律也顺着沈清昼的目光看了过去,在他脸上仔细端详了会儿,在老靖安侯心惊胆战中摸了摸下巴:
“那人生得跟这位大人倒是相像,我本打算把他的头颅割下带来的,可惜太碍事了些,只能扔在云州了。”
靖安侯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体面,连忙伏地。
“陛下明鉴,单于所说的守备必定另有其人,犬子向来一心为国,做不出这等事来啊陛下!”
不等他喊完,拓跋律便又摸了摸下巴,转过头去问身后的随从:
“那人叫季什么坤来着……我记性向来不好,记不住那等小人的名字,还是等云州的奏报吧。”
沈清昼微微勾唇,朝靖安侯身后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靖安侯看上去有些过于激动,恐伤身体,还是先扶他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吧。”
他倒是没打算迁怒靖安侯,毕竟季玉坤做的事,老侯爷还真不一定知情。
靖安侯祖上以军功起家,后来子孙不肖,再加上君王忌惮,再没出过能上战场的后辈,到了老侯爷这代,在勋贵中已经算得上没落。
靖安侯自己没什么本事,唯善明哲保身,生了个儿子倒是颇有些雄心,年纪轻轻便自己钻营进了禁军,想立些功劳,重振靖安侯府。
先前白虎一事后,他被派去云州,心知自己已经惹了梁帝不快,又被郁长景和郁长风忌惮,往后的仕途几乎断送,只能像他爹一样,碌碌无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