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内侍便上前接过木盒,呈到了郁长风面前。
等到盒子打开,那内侍便陡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双膝便已经跪在了地上,低头不敢再看。
盒子中放着一只耳朵,看上去割下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却因为天气寒冷,还没有腐坏。
郁长风自然不至于被这种东西吓到,却仍然皱起了眉。
他知道北燕的习俗,斩杀敌人之后,割下右耳带回,以便记录军功。
可他们既然打着庆贺新帝继位的旗号来到大梁,为什么会送这种东西作为贺礼,是庆贺,还是挑衅?
郁长风目光锐利起来,逼视向拓拔律。
沈清昼扫了一眼,也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不解。
他更了解拓跋律一点,虽然他上位时那一场腥风血雨,至今仍让北燕贵族畏惧于他的残忍暴虐,可从他即位后推行的一系列政令上,就能知道他并不是一位暴戾的君主。
大梁跟北燕最近并未结仇,拓跋律更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他想了想,便直接问道:
“这是什么?”
拓拔律唇角勾着,目光扫了眼席间的大梁百官,目光却冷了下来,沉声道:
“一月之前,云州有位姓季的守备传信于北燕,想与北燕合谋,投敌卖国。”
“为了彰显北燕和谈的诚意,我便在入关之时,替大梁杀了这等小人,权当祝贺大梁新帝登基的贺礼了。”
不久前他意外接到了沈清昼给他送来的信件,请他帮忙留意云州一个姓季的守备。
他本打算命下面的人去办,却没想到那个姓季的竟给北燕传信,说他能放北燕入关,直取梁京,作为交换,他想做一州刺史,还要那时还是盛王妃的沈清昼。
痴心妄想。
所以他踏上大梁疆土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那人的头颅,割下他的耳朵带到梁京,让他在沈清昼面前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