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咧嘴轻笑,挑了挑眉毛:“宁姑娘,回头咱们再秉烛夜谈。”
宁红妆冷哼了一声,眼神颇为幽怨。说好的深入说会儿话的呢,你这臭小子,见着贤妃娘娘便走不动道了,真是个大色胚。
众人一走,庭院里的韩家人便也没了那么多的拘谨,像是劫后余生一般,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嘴上却是不饶,小声谩骂了几句。
“巡鉴司,随本宫走吧。”
贤妃娘娘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韩家人,扭动着细柳腰肢,步步生莲,香风阵阵。
阿四嗅了嗅鼻子,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见此一幕,眼睛更红了,大声斥道:“贤妃娘娘,你可是从韩家出去的闺女,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二叔被他逼死了,你却与他有说有笑,你怎能如此无情。难道非要我这个娘亲自戕在你面前,你才愿意替韩家说一句公道话?”
贤妃娘娘停住了脚步,贝齿紧咬,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女官红薯本想出言呵斥秦可箐的无礼,但秦可箐曾经也是她的主子,连贤妃娘娘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多事。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望着自己的闺女,当今的贤妃娘娘一言不发,跟着那个逼死韩景书的巡鉴司大人走了,她的内心有说不尽的悲凉。
母女之间,何以淡漠至此?秦可箐不明白,贤妃娘娘对待一个仇人,为何比对待自己这个娘亲的态度要好。
小主,
自己大半生都献给了韩家,为了带领韩家成为淮西数一数二的氏族,用些手段有错吗?
生来就是女子,早已注定了结局,何必要苦苦挣扎呢。
想当初她何尝不是秦家的掌上明珠,最终还不是为了秦家的未来,而与韩家联姻,日子不也算过得去嚒。
说甚自由平等,说甚顺心意,那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而已,作为女人,一生能有几回做得了自己的主。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失魂落魄的回了中堂。
韩府外,贤妃娘娘破天荒的邀请阿四共乘一车。
皇帝的妃嫔与陌生男人共乘一车,有违宫廷礼法,此事若传将出去,贤妃娘娘必定会被世人冠以“不守妇道,有辱天子”之罪,红薯吓得花容失色,却也不敢声张,警惕的左右瞧了瞧,紧忙吩咐右武卫士兵开道,而她则亲自驾起了马车。
马车上,贤妃娘娘不知是有些乏了,还是经历亲人生死后的无力,大半个身子斜靠着靠背,两条细长的美腿蜷起在软凳上。丝滑轻薄的裙摆下,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
阿四敲着二郎腿,后背紧贴着小窗,拿着酒葫芦灌了两口酒,目光从贤妃娘娘的玉足一寸寸向上扫去,鬼使神差地哼起了昔日艳冠江南的艳群芳花魁柳红的拿手小调《十八摸》。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贤妃娘娘哪曾听过如此下流的黄腔小调,白净的鹅蛋脸涨得羞红,实在招架不住,嗔道:“你这人当真是好没正形,在本宫面前如此轻佻孟浪,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嚒。”
阿四嘿嘿一笑,“说好的走走,娘娘怎生改了主意?娘娘这般国色天香,与一个陌生男子共乘一车,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说着,阿四的手不由自主的摩挲上贤妃娘娘的脚腕,当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学着艳群芳里那些嫖客一脸淫贱的摩挲两下,便又收了回来,眼神饶是有些玩味。
贤妃娘娘脸颊红霞泛滥,满面羞色,嗔怒地瞪了阿四一眼,自己的这双玉足,便是官家都未曾碰过,倒是便宜了他。
心里这般想着,她的一双玉腿却放了下来,轻轻地贴上了阿四的手臂,怕阿四摩挲起来不便似的。
贤妃娘娘这是何意, 难不成是要勾引我?
阿四眉头微微一蹙,心里泛起了疑惑。韩家刚被自己收拾了一顿,韩景书虽不是自己动手杀害,但与自己也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