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二叔韩景书倒在血泊之中,满庭院的韩家子孙却无一人哭泣。
倒是贤妃娘娘韩怡宁,这个几乎跟韩家断了关系的大房长女,蹲在韩景书的尸体前默默流了两行清泪。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在丫鬟的搀扶下,向贤妃娘娘行了一个万福礼,正欲上前看一下含笑死去的韩景书,贤妃娘娘却是抬头瞪了她一眼,淡漠地问:“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宁儿,娘……”秦可箐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态度,心如刀绞,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贤妃娘娘置若罔闻,轻拭了眼角的泪痕,随后起身望着满庭院的韩家子弟,见人群中并无韩元朗的身影,眉宇间更是冷漠,淡淡说了一句:“准备丧事吧,让二叔走的体面些。”
望着贤妃娘娘与秦可箐两人形同陌路的这一幕,阿四心中嘀咕道:这娘俩真有意思,见面像跟仇人似的。贤妃娘娘长得倒是跟宁姑娘一般好看,气质却比宁姑娘更像女子,也不知百花榜上排第几。
南宫义老贼真会享受,有如此绝色的妃子在侧侍寝,不得夜夜笙歌做新郎,却不知哪来的精力处理政事。
贤妃娘娘草草几句吩咐之后,便再不愿多看韩家人一眼,径直地朝阿四这厢走了过来。
“武德司指挥佥事宁红妆,见过贤妃娘娘。”
“江东军石让,拜见贤妃娘娘。”
“武典将军陶大胆,拜见贤妃娘娘。”
“……”
众人纷纷行礼,倒是阿四却只将太阴收入鞘中,便没了下文。
贤妃娘娘早就注意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少年,稍稍打量了一眼,随后对行礼的众人抬了抬纤纤玉手,“免礼,都起来吧。”
“娘娘,适才之事……”
宁红妆见贤妃娘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四身上,担心贤妃娘娘为了韩景书之死刻意刁难阿四,便欲替他解释两句,不料贤妃娘娘打断道:“宁佥事,本宫并非善恶不分的蛮横之人。国有国法,你等依法行事,本宫岂会怪罪。”
“娘娘圣明。”宁红妆屈身行礼,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贤妃娘娘,果然深明大义。
贤妃娘娘目光灼灼的盯着阿四,问道:“听说你在江宁闹了不小的动静?”
阿四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像个小流氓似的,望着贤妃娘娘坏笑道:“哦?娘娘也听说过我在江宁的那些英勇事迹?”
贤妃娘娘眉毛微微一颤,显然是没想到阿四如此不要面皮,短暂的愕然,随后嘴角微微一勾,给了阿四一个“你猜”的眼神。
宁红妆暗骂一句不要碧莲,嘴上嗔道:“臭小子,休要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
“无妨。”贤妃娘娘瞥了一眼阿四腰间的太阴宝刀,又说:“你可愿随本宫走走?”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甚是不解贤妃娘娘怎生对阿四这般态度,竟还邀请他一同走走。
阿四笑道:“娘娘这样的大美人相邀,咱若是拒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贤妃娘娘莞尔一笑,“你倒是有趣。”
阿四兄弟砸了韩家中门,逼得韩景书自戕而亡,他在贤妃娘娘面前不但不行礼自辩,而且还言语轻佻,真他娘的是个人物。
陶大胆对阿四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自是不敢直视贤妃娘娘,便与石让偷偷挤眉弄眼。
料定今日要留宿庐州城,石让便对阿四道:“巡鉴司大人,事了可去卢城驿寻我等。”
说罢,石让与陶大胆带着甲子营的将士率先离开韩府。
宁红妆带人到韩府,本就是为了助阿四一臂之力,韩景书一死,留下来也无必要,便也准备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