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士农工商的阶层分明,商贾子弟其实不被士族主流所接纳,便又只能与寒门子弟一样,或是依附士族门阀,或是向当世名臣、权贵投拜帖以求谋一个引荐入朝的机会。
瞧着石让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阿四忽然琢磨出些许滋味来。
与其说朝廷要整顿江淮官场,不如说江淮的世家门阀才是南宫义舞剑的目的。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石让骑着高头骏马与阿四并肩而行,一路行至庐州地界,对沿途的山川美景倍加流连。其实,他并非第一次出远门,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彼时虽然也带了上百轻骑,但因身怀的任务不同,倒有几分游山玩水的心境。
“石公子若身在寻常人家,或许能做个游侠,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可惜江湖早已不复存在。”阿四说。
远处重峦叠嶂,隽秀神工,缥缈灵动的云气笼罩着如水的青黛,便如同一幅水墨画,蕴含着独属徽派的自然雅韵。
阿四抬头注目,恍惚间却觉得那渺渺云层之中私有两条鲤鱼追逐戏闹,心神道基没来由的一阵通透,真人传授的道经又有了几分明悟,遮蔽道心的桎梏隐隐开始松动,只是那心中魔种犹如跗骨之蛆,魔性也随着袭了上来。
眸中红光一闪,阿四默念清心咒,终是将魔性压了下来。
机缘稍纵即逝,抬头再望向远处的崇山峻岭,云气中的那两条鲤鱼确实不见了,阿四心有不甘的叹了一口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万人网还真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限武令管的是不受朝廷节制,武道有私的不法之徒,而真正追求武道的方外之人,图个修道清静,又岂会为了世俗名利与朝廷为敌。江湖,向来在人心里,何曾真的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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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让远远瞧见那庐州界碑旁竖起的幡子,策马朝着那茶馆茶馆奔了过去。
江湖在人心里?却有几分道理。
人有七情六欲,便会生人间八苦,江湖恩怨情仇无一能摆脱其中。
轻骑队伍带起一阵烟尘,不消片刻工夫便停在了庐州地界的那间有些简陋的客栈门前。
这百骑百人就已有了黑云压城的气势,有数十间同等规模的客栈都不见得容纳得了,就说这两百骑的嘶鸣之声此起彼伏,差点没把客栈用毛草混着糙泥盖起屋顶给掀飞了。
客栈的小二和掌柜赶忙迎出门,他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恭敬地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还偷瞄向队列白衣飘飘,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心想这位不知是哪个大将军府上的公子,当真是好生英武。
再瞧男子身旁的少年郎,目光停留好一会儿,却不知该如何形容。相貌自然是不输年轻公子,生得丰神俊朗,神采飞扬,可就着眉宇间时隐时现的气机真叫人说不上来是英武,还是阴狠。
他二人身后的那位五大三粗的家伙可好描述多了,整一头壮牛了得。
“小儿,好酒好菜招呼上。”陶大胆将坐骑牵到拴马桩系好缰绳,随即大马金刀的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