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行,干吗还叫我帮忙?”
“我是叫你帮忙吗?我那是为了救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翘翘了!亏你还拿那么大一把刀,连几个小流#氓都对付不了!”
“你懂什么?起先那几人的确不算什么,可后面有一个用剑的突然偷袭我,你知道他的剑法有多高明吗?”
“用剑的?”上官无汲全身一颤,猛然想起了方才那道可怕的剑气,不禁心有余悸。但她哪里肯服输,马上又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冷哂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兵器。要是刀在我手上,我保证同时把‘鬼娃’和那个拿剑的混蛋大卸八块!”
“你要不要脸?明明技不如人,还要狡辩!”
“谁技不如人了?臭小鬼!”
“你再说一遍?白痴!”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即将开始的争论。上官无汲与黑衣小鬼同时一震,转身看去,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就这样映入了他们的眼眸,而手中这把精光隐现的宝剑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让人手足冰冷、心惊胆颤。
上官无汲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不用黑衣小鬼介绍,她也猜出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打伤黑衣小鬼的神秘高手,也是她刚刚扬言要将其大卸八块的“混蛋”。
不知道我们的上官姑娘能否说到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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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年纪很轻,身形修长、面容俊美,整个人透着一道阴柔邪魅的气息,独具一番魅力。他饶有兴趣看着两人,嘴角带着一丝迷人的笑意,悠然道:“两位真是好雅兴。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争吵,声音响得连三条街外都能听见。”
他的声音温柔而悦耳,不过在这两位“好兴致”的搭档听来,却无异于催命魔咒。
上官无汲先是瞪了黑衣小鬼一眼,似乎是抱怨他为何要跟自己争吵,这才仔细地打量眼前的男子。她虽年纪不大,但久闯江湖,与各门各派乃至三教九流都多少有过接触,眼力又岂是黑衣小鬼可比?虽然眼前的男子她不曾见过,却已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一时不敢确信而已。
此人一向独来独往,并不听命于任何武林势力,更不涉足江湖纠纷,为何今日会与其他刺客一起伏击他们?若是个人恩怨还能理解,但他们偏偏又素未谋面、无冤无仇。
这实在不可思议!
“你是谁?”黑衣小鬼的手按上刀柄,戒备的看着他。
男子微微一笑,目光落到上官无汲脸上:“你不妨先问问这位姑娘,她好象认得我。”
“你……”上官无汲不可自信地望着他,迟疑道,“你是‘鬼君子’邱阳?”
“姑娘好眼力。”男子微笑着道,“在下正是邱阳,但却不是鬼,更不是君子。”
真的是他!
上官无汲差点没一头栽倒。
天!她接到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怎么出现的净是这般难缠的对手?一个“鬼娃”也就算了,这位鼎鼎大名的“用剑鬼才”居然也来凑热闹!
“姑娘气色不佳,想必是鞭子上的毒性蔓延开了?”邱阳温柔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蛋,眼中满是怜惜之意,“那侏儒真不会怜香惜玉,下次碰见在下一定帮姑娘教训他。”
“先别急着教训别人,我瞧你比他恶心多了!”
“哦?”邱阳俊眉微微挑起,兴趣盎然地看着她,“姑娘似乎对在下颇有偏见?”
“不是偏见,是讨厌!”上官无汲没好气地说完,又偷偷瞄了眼黑衣小鬼手上的血迹,感觉头都要炸了。
“鬼君子”邱阳素有“用剑鬼才”之称,是江湖中公认的顶尖高手。听说他的剑法精妙,招式更是诡异无常,令人难以捉摸,就连通明教左使叶星辉都曾在他手上吃过暗亏。
没想到会遇上了他!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怎么办?他们是联手对敌还是各自逃命?连黑衣小鬼都受了伤,可见邱阳的武功之高。以她目前的状况,还能逃得了吗?
正当她举足无措之时,黑衣小鬼缓缓地踏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沉声道:“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上官无汲一愣,没有料到他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小主,
“小兄弟好刀法,更是好风度!”邱阳微笑道,“其实在下也无意与两位为敌,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只要两位把背后的人交出来,在下不但可以保证此人的安全,还可以马上向鬼娃取来解药,为姑娘解毒。”
“用不着!”上官无汲冷哼道,“你要真有心,就把鬼娃给我杀了,再把他的手剁下来喂狗!”
“这有何难?只等小兄弟一句话罢了。”邱阳微笑地望着黑衣小鬼,“如何?你也不想看到这位美丽的姑娘因此而香消玉殒吧?”
“你他#妈才要死了呢!”上官无汲勃然大怒。
面对她粗鲁的言语,邱阳丝毫不以为意,俊美的脸庞依然带着笑容,眼中甚至还多了一丝真诚,柔声道:“我劝姑娘还是不用动气为好。你虽然封住穴位,但只能延缓毒发,却无法阻止毒性蔓延。一旦毒液侵入心脉,即使要来了解药,也是回天乏术了。”
黑衣小鬼一震,骇然往她看来。
上官无汲受伤的手臂早已又黑又肿,加上长距离地快速奔波,小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但情况越是悲观,她就越是难以服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招牌般的可爱笑容。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她用挑衅的目光望着邱阳,“如果我输了,我就让这个小鬼把人交给你。”
“不行!”黑衣小鬼立即表示反对,但在上官无汲可怜兮兮地望了他一眼后,又沉默了下来。
瞧她此刻小脸煞白,眼眸哀怨,实在是我见犹怜。谁又能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呢?
“姑娘想赌什么?”邱阳慢斯条理地问。
“很简单。既然你说我中了剧毒不能动气,那想必也不能施展轻功了?但我偏要和你比比脚力,怎么样?你敢吗?”
“姑娘还是不要乱动了。虽然你封住穴位,但因为方才的一阵奔波,毒性早已扩散开来。若此刻再强行提聚真气,毒性会很快发作的。”
“我要是毒发身亡,不是省得你动手了吗?你就说敢不敢吧?”
邱阳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目光往黑衣小鬼看来,悠然道:“我敢不敢并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位小兄弟是否同意呢?”
“他当然同……”
“我不同意!”
上官无汲还未说完,黑衣小鬼就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她立即又瞪了他一眼,但这一回黑衣小鬼的反应却很平静,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显得异常坚定。
迎上他的目光,上官无汲不由地一愣。
她突然明白了!
黑衣小鬼之所以不同意,并不是因为信不过她,更不是害怕输了赌约,而是完全出于为她的安危着想。他也知道她中了毒,更担心她一旦妄动真气就会如邱阳所说般剧毒攻心、无药可解,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来面对强敌。
“你的对手是我,”黑衣小鬼平静地注视着邱阳,缓缓抽出了宝刀,“拔剑吧!”
邱阳又微笑着往上官无汲看来,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上官无汲的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高手对决,生死只在一线之间。黑衣小鬼最大的弱点就是经验不足,即使刀法再精妙,在实际对战之时也难免吃亏,何况对手还是邱阳这样久经战斗、经验丰富的顶尖高手了。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已分出了胜负。不过在两人交手之时,她倒可以暂作休息,甚至还可能趁机逃命。
这应该也是黑衣小鬼坚持动手的原因吧!既然两人无法一起脱身,他只好用自己的生命来选取她这个搭档活命的机会。
就如邱阳所说,这个小鬼还是很有风度的……
“唉……”就在决战一触即发之际,她突然叹了口气,“小鬼就是小鬼,明明不行还要逞能!既然你们都瞧不上我的轻功,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话音刚落,她就纵身而起,落到了墙头之上。脚尖刚落下,她突然身躯一晃,差点摔下墙来。
“小心!”
黑衣小鬼大吃一惊,急忙往她扑来,想要扶住她。谁知后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拉着他跃下墙头,消失在邱阳的视线中。从这惊人的力气与闪电般的速度中不难看出,她刚刚的身体不适其实是装的。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吸引黑衣小鬼的注意力,也分散了敌人的警惕,从而逃之夭夭。
望着空荡荡的墙头,邱阳不由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转头看去。在巷子的深处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颀长挺拔的灰色身影,脸上戴着一张丑陋诡异的魔鬼面具,腰间系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笛,除此之外别无任何装束。
“人都跑了,你还不追?”对方问他。
“少主没有听见吗?”邱阳微笑道,“她手上的剧毒已经扩散开来,我若再追下去,她就真的要毒发身亡了。”
“那又如何?”
“少主的意思是要我杀了她吗?”
“否则呢?难道我找你来,是为了让你跟她调#情的吗?”
小主,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这棘手的差事,我恐怕干不了,少主还是另派高人吧!或者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亲自出手。不过……”邱阳又笑了起来,“要是您还没出手猎物就死了,可就太没意思了。”
诡异的魔鬼面具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飘然而去。××××××××××××××××××××××××××××××××××××××××××××××××××××××××
上官无汲倒了下来。
经过一个半个时辰的狂奔,转过了杭州城大大小小的巷子,踏遍了高高低低的屋顶,当天色渐暗之时,她终于累倒在一座民宅之前。她的手臂已完全失去了知觉,脸色苍白之中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乌青之色,眼神迷离、气若游丝。
“你……你没事吧?我都说要跟他拼……拼了,你还跑什么?万一毒性发作,你……你……”黑衣小鬼也累得够呛,一边喘着气,一边往说着,见她没有回答这才往她看来,不由得全身一震,变了脸色。
“喂!你怎么了?”他扑了过来,摇着上官无汲的肩膀,骇然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你才要死了……”
“可你的脸色好难看。”
“比你还难看吗?”
“我是担心你会……”
“我死不了。”上官无汲有气无力地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但很快又睁开,“如果你真的担心,就告诉我答案。我们到底要保护谁?为什么连邱阳都来了?”
“等你见到自然就明白了。”黑衣小鬼迟疑道,“其实邱阳还不是最可怕的。我昨天遇上的那个人才叫厉害呢!他的霸王枪实在是神鬼莫挡,我差点没……”
他没有说完,但显然心有余悸。
“霸……王……枪?”上官无汲目光无神,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想要猜出这个人的身份。但她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只好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她不再动弹,就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了。
黑衣小鬼大惊失色,死命到摇着她:“喂?喂!你怎么了?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别摇……你嫌我死……死的不够快.....吗?”上官无汲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
“那你先别睡!等回去了再睡。”
“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一小程路。我可以背你。”
“笑……笑话……我怎么可能要一个小鬼背?我自己能……能……”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弱,最后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耳边隐隐传来黑衣小鬼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地抬不起来,连带着她的思绪也越飘越远、越飘越远,最后变得一片空白。××××××××××××××××××××××××××××××××××××××××××××××××××××××××
上官无汲醒来。
她的精神显然经过千锤百炼的考验,神智刚一恢复,脑中就飞速地闪过发生的所有事,并在瞬间进入警戒状态。所以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暗中调息真气。通过真气的运行,她清楚地感应到体内毒性已解,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又集中精神,倾听四周的动静。以她的内力之深厚,再加上久经训练的听觉,周围的任何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耳内。说话的人应该与她之间隔了一堵墙之类的东西,即使她汇聚精神,仍然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只隐隐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苍老。
“徒儿明白。”一个年轻的男声霍然响起,虽然音量不高,但听得十分清楚。
那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会儿,男子又道:“您放心,徒儿知道该怎么做。您先休息吧,徒儿这就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紧接着是脚步声。
上官无汲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但她不用脑子也能猜到此人口中的“她”就是指自己。确认房间没有第二个人之后,她迅速从床上跃起,箭一般射到虚掩的门后,侧身躲了进去。与此同时,她早已将房间迅速地扫视了一遍。
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民房,简陋而狭窄,仅有的几样家具也显得十分陈旧,就连她方才所盖的被子也是打了补丁的破棉被。她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一边竖起耳朵,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紧接着一只脚踏入了门槛。
上官无汲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甚至还没看清来人的相貌,就猛地伸手掐住对方脖子,将他整个人扯了进来,同时左手一推,把门轻轻关上。
“说!黑衣小鬼呢?”她低声问道。
此人被她死死地掐住脖子,全身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上官无汲这才往他的脸上看来,不由一愣,脸上现出不可自信的表情。
宫隐日!
这个从门外进来的人竟然是元泽林的弟子,她曾经在酒楼中见过的宫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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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怎么会……”她正要发问,突然心生警觉,感应到有人正朝这边走来,急忙带着宫隐日退到门口,又顺手从他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恶狠狠地恐吓道,“别出声!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微及可闻的脚步声响起,步伐平稳而厚重,显然是个习武之人。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怀里的宫隐日拼命地挣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上官无汲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这一用力牵动了伤口。随着手臂的剧痛传来,她手上的力道不由一松,宫隐日的声音就从指缝中露了出来。
“别……”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但对上官无汲来说就已足够糟糕。她急忙将他一把甩开,身体闪电般往后退去。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破门而入。强大的刀气袭来,竟将她整个人震得往后飞去,撞上了身后的床板。如此惊人的刀法,杭州城中只有一人。
黑-衣-小-鬼!
在她惊骇的目光中,黑衣小鬼缓缓走了进来。见对手是她,黑衣小鬼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又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宫隐日,急忙还刀入鞘,蹲下身去扶他。
“你没事吧?”黑衣小鬼紧张地问宫隐日,见他摇了摇头,这才转头往上官无汲看来,眼中射出怒意。
上官无汲呆呆地望着两人。
黑衣小鬼和宫隐日,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