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陵眼神一变,嘴角边上的笑意变得僵硬。
“沈钦差说这话是何意思?”
冯钧几人的面色已然不复之前的平静和从容。
一个个神色复杂盯着沈舟看。
但此时并没有人开口应和巩陵的话。
就像是沈舟刚刚只提了巩陵,那些话便只是对巩陵一人说而已。
巩陵意识到这点,看了眼正在静观其变的几人,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沈舟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心里觉得可笑。
这些人聚在这里,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他看向巩陵,语气有些淡漠,“巩巡抚,该清醒了。”
巩陵双手瞬间紧握住椅子扶手,眉眼一沉,望着沈舟嘴角紧抿。
“沈钦差说的,本官不是很懂。”
“不懂?”
沈舟呵地笑了下,转身端起茶碗,姿态优雅地把里面的茶水喝完。
他扯了扯嘴角,在唇上疼痛袭来的那一刻,他手一滑,茶碗以一道抛物线趋势落在了巩陵脚下。
砰地一声脆响。
众人吓了一跳。
冯钧目光惊恐地看着巩陵脚下破碎的瓷片,又看了看神情自若的沈舟。
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敢的?
别说冯钧几人意外,孟修杰也意外。
甚至,他还觉得惊奇。
他望着沈舟的侧脸,看了又看。
一路走来,他都没见这人生气过。
没想到,现在看到了。
巩陵眼神阴沉地盯着沈舟。
在茶碗飞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茶碗是冲着他身上砸来的。
直到现在,心脏还在因为这个变故胡乱不安地跳动着。
他提着的一口气,在与沈舟无声地对视下,缓缓吐了出来。
“沈钦差这是何意?”
他看了眼地下的碎片,到底沉着。
“再生气,也不应拿这些东西撒气才是。”
沈舟嚼了嚼嘴里微涩的茶叶,咽了下去。
“巩巡抚该关心的,是接下来怎么以功抵过,而不是让这么多人过来,逼我把粮车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