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娘?”她抬头笑得天真烂漫。
“二房三房不是还有几个姐妹,闲着也是闲着,我明日找二叔给你们找点能看的书来,正好外面有几张桌子,一起坐了看书。”程夫人抄着礼单,头也没抬。
明容乐不起来了,往桌子上一趴央求道:“冬日里凉,外面石凳子多冰呢!”
程夫人面不改色:“这你不必担心了,自会给你们找软垫来。”
一时间兄妹两个都被发落了去处,彼此心里倒也平衡了。明容打了个哈欠,爬下地,眼巴巴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无奈地点点头,她便欢天喜地叫来吴山和越山,服侍自己去里间午睡了。
过了一个多月,二房和三房在京的人也回来了,家里一下多了将近十个人,更热闹了起来。三房的长子年纪和程夫人最近,二人从小关系最亲,多年未见,一时又多了许多话要讲,午间茶席程夫人总与兄弟们一起谈笑风生。
“只可惜姐妹们都不曾回来,我也少了些玩伴在。”程夫人叹道。
“皎丫头放心好了,你那几个姐妹,等明年皊儿出嫁,近的自然就回来送嫁了。”二老太太笑道。
“堂弟还得谢过长姐,长安到苏州这么远,长姐还赶回来了。”程皜端起茶碗,站起来要敬程夫人。
程夫人站起身,也举起茶碗微微欠身,回敬了程皜。程皊在旁边笑得呆呆的。
淑婉坐在她胞兄身旁,捧着茶碗傻乐,忽然瞧见明容偷偷地把茶碗里一根长长的葱叶捞出来扔在一旁,明容正心虚呢,一抬头正好与她视线撞上,二人相视一笑。
半个月后,苏州城开始飘雪,寒山寺墨色的瓦片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古刹松林,土黄色的墙在雪色里厚重又安宁。停泊在河岸边的乌篷船上也盖了一层雪,船夫探出头来,把雪花掸进河里,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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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特意带了三个孩子过来游玩,吴地的人比长安人更爱风雅,上到世家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寒山寺的雪景美,一个个赶了过来看。
午后明容有些累了,住持把几人请到后面的禅房休息,待他们临走时,在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三个孩子。
和在长安时大不相同,忠勇侯府人丁稀少,热闹不起来,程家几十号人,快要过年了,院子里闹得人声鼎沸的。
明容几个还没被捉着念了几日的书,就被二老太爷已年关将至为由,允了放假自己玩。
孩子们如蒙大赦,每日里在院子里奔跑玩闹,冬天的湖边又冷又湿,在迎非要闹着钓鱼,结果坐得久了,鱼没钓着,反而蹿了一晚上肚子,淑婉和淑仪以后每每见到他,都要指着他笑话一顿,淑婉笑得尤其大声,弄得在迎面红耳赤的。
淑贞最有雅兴,天蒙蒙亮时就披着狐裘去院子里,叫丫鬟们用白瓷小瓮和竹签子,拨了腊梅花上的雪装起来,又折了好些梅花回去说要煮茶。天气好时便拉着一众弟弟妹妹到她屋里头等着喝茶。
明容看着旁边备着的几碟香料,欲言又止。
腊月十七、十八的时候,一群孩子人手一个鸡毛掸子,本来是爬上爬下帮着一起洒扫,可到了后来竟在后院里追打起来,等程夫人把明容和光舻从草地上揪起来时,两人还一人一头的鸡毛,大人们看着自家小孩都哭笑不得。
腊月二十三、二十四做谢灶团子,还要吃放了豆渣的口数粥。明容非要跟着钟妈妈去灶台边帮忙,团子确实是搓了好些个,脸上也被面粉糊成了大花猫,最后钟妈妈好不容易抓住了恰好路过的光舟,让他拎着妹妹去洗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