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笑眯了眼:“圆圆还知道寒山寺,好啊,到时候阿娘带你们去。”
以前读书时便看到,所谓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真不知在大梁,是一幅什么模样。
程夫人看着走在前面的光舟和光舻,光舻照常是左顾右盼,这也好奇那也好奇,没一会儿,铜钱是花出去了,手里东西也堆了不少。
“圆圆,我买了好些东西,一会儿给你瞧!”
他回头冲明容喊道,又朝程夫人挤了挤眼睛,程夫人无奈地笑笑。
光舟深知管不住弟弟这副德行,索性就不看,背着手,板着面孔走在一旁。
他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年纪,又长年习武,个头比同龄人都高,长着和京城一少徐照朴一般硬朗英气的面孔,成了锦衣貂裘、金带玉冠的少年郎,惹得路边来往的大姑娘小丫头频频回头。
“阿娘,阿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明容很是好奇,她是清楚光舟像徐照朴,而光舻肖程夫人的,至于自己——各有一半吧。
程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明容问的是什么,忍着心里的骄傲不提,低头瞥了一眼明容,笑道:“论你阿爷当年盛况,这个可差远了,他是一度因为闹市纵马被先帝召进宫指着鼻子骂的,还好长公主把他保了下来。他呀,那是真的五花马、千金裘,最不肯锦衣夜行的人,偏又是长安第一等俊俏的儿郎,看他的人可是能挤破了朱雀大街。”
“看来大哥还是太腼腆了。”明容望着光舟“哈哈”笑了两声,光舟立刻回过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明容瞬间就不敢笑了。
“你瞧你,见了你大哥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程夫人笑话她。
一路上有说有笑,便到了苏州程宅,如今当家的是二房老太爷,程夫人进城前便已先派人来报了信,听闻程皎带着孩子们快到了,二老太爷早已派人等在门口,府里天未亮就开始杀猪宰羊,等着给他们接风洗尘。
“哎哟!你们可来了!”
二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子等在门口,明容从前在京中程家见过她一面,只记得是个说话如连珠炮似的慈祥老人,多年未见,除了白发多了些,倒还是那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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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带着三个孩子向二老太太行礼,又与另两个堂房兄弟见了礼,二老太太也不多话,转头叫了一群婆子小厮上来,一边帮着搬行李,一边带着人往里面走。
程家老宅是典型的苏州园林,进了大门便先是两进厅堂,从一侧抄手游廊过去,经过轿厅。
“早知道你们要来,住的院落是一应安排好了的,只是要委屈一下你家二郎,得和我家那个不着调的小子挤一挤了。”
二老太太看了一眼光舻,笑得眼角拉出了一道道皱纹。
“可是在迎侄儿?”程夫人问道。
二老太太点点头,双下巴若隐若现:“嗨,说来不好意思,他上头是俩姐姐,跟你这儿是反着来的,自小被宠惯了,我还巴不得光舻来了,他俩反正一般大,光舻把他揍一顿才好呢,也收收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