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差役最高的也就是个九品武者,李默白不觉得这帮人是几百号庄稼汉的对手。
“反抗过,带头的死了,家破人亡。”
男人的眼神里有些哀伤,不过他的哀伤没有来的及持续,叫到他的名字了。
这些官差的点名很有技巧,一次两个人,二选一,要么画押,要么出钱赎买,一起出钱的价高者得,如果两边都选择画押也没关系,一起带走,正好给愿意花钱的人补缺。
这里的价格比广平低一些,五十两银子,或者等价财产,于大乾而言,大约是两亩地的价值,但是村子里能拿出这个价码的人却很少。
男人选择了画押,和他一起的村民一样选择了画押,这是村子里大多数的选择。
官差们也不意外,按部就班的点名,画押,一直忙到天色渐暗。
里正出面,安排官差食宿,一切皆有定制,这些现管的官差可比李默白这个冒牌的现官有牌面多了。
住的是村里最好的房子,鸡鸭鱼肉流水一样端上来,里正在旁小心作陪,唯恐招待不周。
倒是李默白这个堂堂绣衣卫的上差,哪怕今日如此大事都无人惊扰,好像村子里没有这个人一样。
斜靠在树枝上,李默白静悄悄的看着下面的喧闹。
酒至半酣,官差满意的从钱袋里掏出几块碎银扔给里正,正是白日里老头带头缴纳的赎银。
大乾的徭役一般是三丁抽一,怎么可能把人都抽走,不过是官差们的手段而已,里正得了银钱,笑呵呵的出门,片刻后便引了几人进来。
正是白日里画押的青壮,这些人畏畏缩缩挤在一起,也不敢说话,由里正挨个从他们手里接过银钱,官差这边也有人负责清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确定银子没错,当即便划去他们的签押,堂前的差事堂后的生意,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
即使是折了钱财,一帮人还要畏畏缩缩的赔笑鞠躬,然后在官差不耐烦的挥手中感激离场。
一波又一波,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六七波人进出,在这里,不要五十两银子赎买,二三十两还是要的,一波大概十人左右,半个时辰不到,这些官差便有了几千两银子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