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要窒息的人怎么也抓不住浮木,被偶然攥在手里的枯骨拖进了无间地狱,嘶鸣无声,苦痛无言。
一眼望去,只有皑皑白骨,叫野火一焚,掌心的灰也叫风吹去,散得无影无踪,濒死的人看不见光,连黑夜也将他抛弃。
原本想少痛一点,可临到头来,江邈还是伤得他那样深,连私心里藏起来的那部分安宁也没被放过,终究还是伤痕累累。
某一个时刻,手指又酸又麻。
带给他无尽情欲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刺疼感也无法麻痹他神经,清澈透明的水里漂浮着血丝。
烈火依然在,什么也出不来了。
弄到后面,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疼痛是最真实的。
季昀有些恍惚,麻木的盯着手指,混合着水声,他听见一道粗急的喘息声,与他的心跳同频震动。
瞳仁缓慢的移动了一下,磨砂玻璃外面,他能隐约看见程昱的身影。
对方跪坐在地上,面朝他这边,弯着腰,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做着和他一样的事。
他们都屈从于最原始的冲动,像兽一样嘶吼。
“昀昀……”
程昱脑门抵着玻璃门,嘴里喊着季昀的名字。
不知何时,他能透过玻璃看到季昀的影子,坐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季昀!”
季昀张了下嘴,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外面程昱在焦急的踹门。
“季昀——”
“喊什么,我还没死!”
声音轻得近乎听不见,程昱大概是听见了,也许没有。
总之,他没再踹门。
呼吸声又一次变得紧促。
这一次,季昀只是单纯的欣赏门外的风景。
他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