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侍候婆母,哪怕每日出现在荣寿堂,作为一个妾室来说都很不应该。
这时的规矩如此。
只是,她进门不到两年,虽不掌家理事,却将她的枕霞居和柴泊秋的吃穿用度、外出应酬打理得明明白白。
还能将老太太哄得日日容她过来请安说话,时常也听她两句。
且她在柴府下人中,口碑还极不错。那日柴善嘉路过二门时,听几个粗使婆子道,薛姨奶奶性子和软又大气,若非出身和运道差着点,比前头滴翠苑那个强了可不止一点……
如果只是如此,哪怕她偶尔起点有的没的的小心思,柴善嘉也不在乎。
都是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无可厚非。
说难听点,郭梅娘要是嘎在庄子上,薛蕖如要被扶正,她都没有意见。
怎么就不配了?
好端端一个大姑娘,嫁个三婚还带一儿一女的,这不配那不配,柴泊秋就配?
这玩意儿做个七品巨大官,昨天大正午,被只鞋垫子那么大的狗,追着从连子胡同绕玉带河一圈,差点直上慈恩寺当场剃度。
回来衣裳下摆都打绺了,还受了惊吓发了烧。
这东西,你说他配?!
可见薛蕖如至少眼神不大好……
但是,她脑筋动到柴善嘉头上,就不行了……
此刻,荣寿堂内只她们三人,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只是吃菜并不答话。
这其实已带了偏向了。
柴善嘉端着汤羹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笑眯眯道:“薛姨娘近日懈怠了呀,不读《梦湖笔谈》,只说从前的《玄怪录》,竟也未曾翻过么?
妾室破家,可不就从伸了不该伸的手起?”
“大姑娘,您这话妾不敢当——”
“你别急呀,祖母,您说这素斋该不该吃?”柴善嘉半垂着眼帘,轻轻搅动着手中浅碧色的薄瓷汤匙。
其实吃不吃都在两可。
田家不管图什么,还能青天白日的在慈恩寺里动刀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