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为什么不肯尽力

处置一个春儿是小事。

人有野心可以,但同时得有筹码。

想坐上座可以,欲要上座,臀得够大。

柴善嘉也不过为原主唏嘘了一会儿,就收拾“画作”,准备去临水斋继续涂抹。

这日,清晨时分太阳还有要升起的意思,漫天金光隐隐透出。

可不过一刻来钟,云团就厚重起来,眼看着屋外的天都有点发青发黑,就像是笔洗中积存的残墨,阴沉沉灰蒙蒙,也脏兮兮的。

豆花张罗着去拿一把伞,等候时,凌小八站在檐下,突然道:“我三姐也说过这样的话。”

柴善嘉抱着她的画囊正出神,听了这句扭头道:“什么?凌霜吗?”

“对。”

凌小八平常是个省话王者,断句小天才,且面瘫无表情。

但是,回忆起这段有关凌霜的往事来,她的描述却意外的鲜活。

两人一路往临水斋走,边走边说……

“……我家中有九个兄弟姐妹,大姐姐嫁得早,且是远嫁,我几乎不识得她。

二姐姐五六岁上掉进了田沟里,淹死了。

三姐姐少年出外学艺,在我四岁以前是没见过她的……”

凌小八絮絮说着,既是在说凌家的一众姐妹,也是在说这时的大多数农家、佃户,中底层家庭的情况。

“……四姐姐去年难产死了,五姐儿时去集上玩,一转眼不见,怕是叫拐走了。六姐七姐与我一样,等到了三姐姐回来,要带着我们一起去学艺。”

凌小八穿过了月洞门,门边的树影在她略显稚嫩的轮廓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

她似乎笑了一下,又似没有。

柴善嘉若有所思,又听她继续道:“可惜,练武不单看天分看筋骨,而且很苦。”

凌小八拧着眉,脚步顿了顿,在底下碾了碾才又往前:“自从三姐姐回来,我家境况就不同了,我们几个也并没有吃多少苦。

尤其是六姐,生得好、爱俏,不愿手脚生茧,肌肤日日顶着风吹日晒变得粗糙发皱。因此,练了半个月便吵着要归家。”

“七姐呢?”柴善嘉好奇的问。

前方临水斋已经依稀可见,卵石小道湿滑光润、蜿蜒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