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是顾念昔日恩情,特意来救他出去的?
想了想,伸手去够面前女子干净到不染一丝尘埃的衣裙。
可下一瞬,等待他的不是救赎,而是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他吃痛地大叫了起来。
低头看去,便见自己手腕正被一只绣了金蝴蝶的花鞋狠狠踩住,用力碾压。
女子微微弯下腰,眸光不染一丝同情:“你曾在我大哥面前,坚定不移地以文心发愿。”
“若是有朝一日头戴乌纱帽,定会管尽天下不平事。”
“可结果呢?你又当如何?”
她的声音低而沉,带着破碎的执念,边说边粗暴地用力压去。
裴景言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五年来,每日每夜不愿想起的往事,似乎一点一点被利刃破开。
女子低头,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笑得可悲:“这东西是我在赵玉燕厢房里搜到的,眼熟吗?”
话音落下,裴景言抬头看去,神情骤然一紧,下意识伸手去抢。
女子一脚将他踹至墙角边,慢慢走过去蹲下,拍了拍裙角沾上的血迹。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五年前你没做到,五年后你依然没有做到。”
”还为了自己仕途,踩着我爹和大哥的血肉,坐上了翰林侍读的宝座。”
“只是不知,这些年你可睡得安稳?”
“是否有过那么一夜,想起我大哥的样子,想起他半夜替你求医,想起他不顾自己安危,冒险救下中了蛇毒的你……”
这一刻,烛火突然爆芯,照亮了阴森的牢房,一瞬又归于昏暗。
女子望着地上神情狰狞的男子,那双剪水般的眸子里,流露的全是不加掩饰的,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的痛恨之情。
“裴景言,举头三尺有神明……”
她边说边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双手用力一拉,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瞬间暴露在眼前。
“我原本还想借你手顺藤摸瓜,但现在我等不了了。”
“所有威胁我的人,都得死!”
话音落下的一瞬,四下冷寂如地狱。
男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待看清了面前是何物后,脸色蓦地一白,不停蜷缩着身子往后躲。
“唔———”他死命摇头。
下一刻,男子因害怕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脖颈突然传来剧痛,麻绳紧紧圈住他的咽喉。
他只能拼命去抓麻绳,可对方那双看似纤细柔软的手,似乎蓄了千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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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量在她面前,渺小得可怜。
这一刹,裴景言惧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