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尧抽出枕头扔他,“少看那些电视。”
温礼旭举起两胳膊一把抱住,扔回去,张森尧接住,垫回头下,重闭上眼睛,陷入该怎么回信的深思中。没过多久,他爬起,站在简易书桌前,翻找信纸,“礼旭,待会还得麻烦你把信带回去给你姐。”
“要等下下周。”温礼旭站起,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我姐昨晚到家没多久就又走了,跟同学爬山看今早的日出。”
张森尧拿笔的手微顿,而后坐下,拿书垫在信纸下,说,“没事,你先拿回去,等下下周她回来了,再给她。”下笔写了几个字,他便停了笔,头脑里控制不住地去想:以她的处境,不见得就是去爬山看日出。
他深深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压得他无法喘息。最初的一个念头渐浮于心迹:找到了她,你又能改变什么?
他又叹了口气,茫然地盯着写下几个字的信纸:就算你知道她是盛望泞的学生,温礼旭的姐姐,你又能改变什么?
-
机场附近的某家星级酒店9012房内,窗帘紧闭,灯光明亮,烟雾缭绕,烟草香气浓烈。
木父站于玄关处,伸开双臂,任由两名黑衣保镖拿着探测器往身上扫,更是配合着脱鞋脱袜。平日里西装革履,在谈判桌上口若悬河、临危不惧、进退有度的男人,仅短短一周,两鬓便生出几许银发,面容憔悴,两眼无光。
厅内,赵江端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毛尖,神色自若。老贺坐姿随意地窝在长沙发上,手里夹着支过小半的雪茄。
满是水渍的茶几上摆着套较为素净的茶具,那张摄像机的储存卡被随意搁置在一角。木父走进,眼睛始终盯着老贺,手脚抑制不住地发抖,胸膛急剧起伏。那日,男人既猖狂又卑劣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
那视频一旦上传,被千夫所指的一定会是你的女儿。你以为他们会可怜她同情她,不,他们只会骂她YFDF。
你不信?那我不介意制造一则谣言来小试牛刀。
有关他女儿迷恋某位学长,相约KTV,一夜未归的谣言一出,不到两小时,便流传于各大平台。那天下午,无数跟风的谩骂既恶毒又下流且不堪入目的评论被投映在幕布上,那一刻,他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能打出如此恶毒的污言秽语。
经此谣言的最终走向,他不得不也不愿可又必须相信,视频一旦上传,他的女儿是一定会被众多的唾沫给逼死。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