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马大的一少年,往那台上一坐,把光线都给挡没了,他还浑然不知。
反而一边欢快地数着碎银子,一边巴巴碎嘴子道:“姐你也真是的,想打我就直说啊,我弯个腰的事,犯得着蹦那么高么?现在好了,腿又瘸了吧!”
好好的一少年为什么偏偏长了张破嘴?
娆娘终于知道被绑上云雾寨那日,她程扬叔父面对程北望这个逆子,为什么都是能用脚踹的,就绝不温柔地用巴掌抽了。
此子,皮厚,两层意思!
燕风霁端着香气扑鼻的三鲜粥进来时,见她还在生闷气,看了窗台上的少年一眼,竟破天荒地替他说情道:“别生气了,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
窗台上的少年,闻言一怔,眼神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娆娘也怪怪的看了燕风霁一眼。
但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恨铁不成钢道:“什么孩子,你见过哪家孩子跟你一样高的?他都十七了,过两年就要弱冠了,还如此碎嘴,以后哪个姑娘受得了他?”
“姐,你记错了,不是过两年,是得过三年我才弱冠。”
程北望眨眼的功夫,也端来了个大碗,盛着满满一大碗三鲜粥,拿木匣当凳子,坐门口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带客气的。
偏偏吃的都没能堵上他那张碎嘴。
娆娘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没再搭理他,接过燕风霁慢条斯理喂来的粥,咕噜咕噜几大口喝完,然后被子一盖,直接躺下睡觉。
外面天色渐暗,伸手不见五指。
碎嘴的少年也就是碎嘴,见她睡觉了,主动闭了嘴,端着碗去灶房揽下了洗碗的活。
燕风霁也没跟他客气,把位置留给了他。
“对了姐夫,我今晚睡哪儿?”
燕风霁脚步顿住,看了看紧挨着的两间屋,迟疑了片刻,他指了指自己那屋。
虽然让少年跟他一个屋,但他也没打算让少年与他同睡一榻。
可前面都说了,少年脸皮厚,哪怕是别人先占了床,他也能厚脸皮地躺上去。
“姐夫你放心,我睡觉可规矩了,躺在哪个位置,保准明天就还在哪个位置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