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林晓那亲手改造的小屋宛如一方精巧的秘密天地,透着别样温馨与独具的匠心。昏黄灯光从低垂的复古灯罩里泄出,洒在木质楼梯上,楼下空间紧凑却有序,小沙发被磨得有些起毛,正对它的是一张斑驳旧桌,上头投影仪安静伫立,旁边电视屏幕黑着,似在沉睡,不远处的床不大,铺着碎花棉被,褶皱里藏着林晓日常的疲惫与梦。楼上,两张双人床占据大半空间,床单有些凌乱,见证着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此时,吴妈在公寓底层专属的小床边,正发出轻微鼾声,老旧空调发出响动,林晓轻手轻脚坐在桌前,把一沓招聘广告纸摊开,眉头紧皱,眼神在行行字里间游走,满是焦虑与渴盼。那些纸张被她翻得沙沙响,或皱或卷,写满“经验要求”“薪资待遇”的字眼,像一道道高门槛,横在他面前。
他正咬着笔头犯愁,不经意瞥见桌上那本杂志,封面人物林峯西装革履、眼神犀利,透着掌控一切的气场,下方“商业传奇之路”几个大字烫金夺目;翻开,第二页便是金瑞宁,照片里他似笑非笑,周身散发着商场老狐狸的精明劲儿,旁边详述着其发家、博弈的过往。林晓看得入神,手指不自觉摩挲纸张,似想从这些大佬故事里抠出点求职“真经”。
正发呆,吴妈不知何时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蹒跚走来,瞅见林晓这模样,轻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又不是没钱花。咋还一门心思找别的活儿?”林晓头也不抬,苦着脸道:“吴妈,零工那点钱,也就够糊口,房租水电一交,剩不下几个子儿,我还想攒攒,以后万一……”话没说完,吴妈瞥见那堆广告,伸手翻了翻,眉头拧成麻花:“这些工作,要么要学历,要么要经验,你一没这,二没那,怕是不好找呐。”
林晓无奈地耸耸肩:“我也知道,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说着,把杂志放下,眼神坚定了几分。吴妈瞥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林晓胳膊念叨:“说起这,少鹏不是还给你钱吗?你咋也不要,那孩子实心眼,是真心想帮你;叶飞也没少给,还有季辰给你留的可都不是小数目,你咋就这么倔,放着不用?”
林晓一听,猛地抽回手,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有感激,更有倔强:“吴妈,他们都是好意,可我不能平白无故拿人家钱,我有手有脚,只想凭自己本事挣生活。少鹏的钱,我知道他也不容易,不能拖累他;叶飞的是馈赠,带着同情味儿;用了以后这些都是人情。往后季辰回来算也算不清。不想给他惹麻烦。”
吴妈听着,眼眶泛红,伸手摸摸林晓的头:“傻小子,你这性子,太要强,世道艰难,有时候依靠下别人不丢人。”林晓眼眶也湿了,却笑着摇头:“吴妈,我知道您疼我,可我想试试,不能一直靠人家们养吧!”
吴妈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满心无奈化作一声轻叹。从桌上拿起水杯时,目光扫到桌上摊开的那本杂志,眼神骤变,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迅速俯身抓起它,眉头紧皱,死死盯着书页上那人的照片,双手因用力过猛,指关节都泛白了,纸张被攥得“簌簌”作响。
突然,吴妈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双手发力,“嘶啦”一声,将印有那人的页面狠狠撕下,纸屑纷飞,她仍不解恨,瞪着那残页,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好似要把心中积怨都随着这粗气吐出去。
林晓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她声音都带着颤音:“吴妈,您这是!”
吴妈把残页狠狠摔在桌上,咬牙切齿道:“他还风光了!哼,他就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