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裂出缝隙。
于是有数千年前的神只投影降世。
她们为本就连年战乱的九州,带来了更加残酷的杀伐与动荡。
而待到劫波散去。
只余满目疮痍。
不过幸而,短时间内。
那天上的神圣,经此一役,算是暂时蛰伏了。
剩下的。
便要看看,这九州的苍生到底能否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发展到足以面对一切可能的程度。
天周已经覆亡。
当季秋从镐京抽身,到了赵国的疆土后。
他感受到了神只留下的气息。
而且一路之上,凡有神圣留下的痕迹之处,那些城池与封地,大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就是神只。
她们自从脱离了世界之后,没有成为真正俯瞰诸界的神君,却自诩高过了众生,所以眸中只余下了对于更高层次的追求。
地上的生灵无论是何种模样。
在这些神圣的眼中,都不过蝼蚁而已。
所以她们每一次神通的挥动,都会致使数之不尽的生灵横死。
即使九州浩土无边无垠,这神只之乱,并不会危机根本。
可若再多来几次,这片土地也一样承受不住。
必须...彻底杜绝。
...
当季秋到了王城。
天上有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寒冷的冬季到了。
这白衣真君察觉不到冷意,因为他的修为早已到了摒弃寒冷的程度。
此前镐京之中,季秋执剑踏鼎而去,也只觅得了占据周天子躯壳的紫衣君一人。
当时界外曾有数道神圣气息降临,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神只投影,分散于各地,并不在镐京。
正像是季秋于齐地之时,道尊李耳所说的那样。
这些神圣投影下界的本意,本就不是为了扶持天周,而是想要将‘他们’这些动乱的苗头掐灭,然后叫九州继续沉沦下去。
不过,作为聚拢了九鼎气数的季秋,那些神只的所在方位,对于目前的他而言,几乎都是了如指掌。
本来准备镇杀紫衣君投影后,便催动神通,赶赴他处,将那些其余的神只投影也一并驱逐。
但,当季秋到了赵国,慕然回首才发现。
那些神只的投影,早已是接二连三,尽数消逝。
哪怕是气势汹汹,疑似赵脉源头的天刑君,也不例外。
匆匆赶来的季秋,以为是夫子出手。
可,当他看到了如河流汇入江海般的滔滔气运,从四面八方,乃至于整个赵国,秦国,最终投入到那王城深处的一道单薄身影上时。
他才晓得。
夫子原来并未出手。
“大势已成啊。”
季秋笑了笑。
而不知何时,手握书卷的高大读书人,走到了这白衣青年的身侧。
“你这个门人,了不得。”
“我特地来此,就是想要拦截那天刑君。”
“但谁能料到,却是做了一回‘看客’。”
将之前发生的一幕,以感慨的口吻缓缓述说而出。
迎着点点雪落,看着那好似发生一场涅盘的赵王城,季秋颔首:
“这不是好事么。”
“想要成为九州的人道共主,只做到之前那些,还不够。”
他的头颅微昂,望向穹苍:
“毕竟在那里。”
“我们的敌人,依旧存在。”
“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只是这点投影损失的话,恐怕只是微乎其微...”
季秋的话语,叫夫子面色有些严峻:
“神圣的实力,是能够横行界外,纵横诸域的。”
“她们的投影,便能堪比九州绝巅,更何况是真身乎?”
“说到底,我们对于她们的了解,终归还是太少了。”
“我们甚至连她们为何不真身降临都不晓得。”
“当年的玄商,比眼下这个百废待兴的时代要更强,因此如无意外,恐怕如今的九州,也依旧不是天上神圣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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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的话语沉重,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此,季秋沉默不语,片刻招手,只刹那间,一尊充斥着朦胧玄黄气,看上去煌煌无量的大鼎,便凭空浮现。
这,即为九鼎合一后的山河鼎。
它不仅是此世季秋成道的倚仗。
同时,也是曾经玄商王聚拢四海八荒,锁住了整片九州人道气数的核心。
掌九鼎,则握九州。
这话说着,一点都没有虚晃的意思。
因为此刻,季秋屹立在这王城大地上。
可他的目光放眼所望,却是真真正正的,可以看得到这片九州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