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压我、斥我,死后都对我不屑一顾,还将这传承赠与外家之手,你莫不成是想要叫这千载赵氏基业,付诸一空?!”
“既你不给我,那本君就自己来取!”
漠然冷酷的话语,夹杂着滚滚杀意。
即使,眼前这个西秦质子,血液里流淌着与他同出一源的血。
但,他的剑却也不会留情!
若是,他不将王的传承交出,今时今日,就是他这一介质子的末路!
一系列变故,在这清幽小院展开。
当赵霓裳看到了那手持金剑的青年降临,本来就有些晕眩的头脑,更显炸裂。
然而,当她看到了这个名义上的兄长,那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机,一时间心头一震,所有的倦意,当场尽付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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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赵霓裳此时柳眉一扬,凤眸含煞,即使实力大不如从前,依然上前一步毫不露怯,与赵无穆对峙而起,便瞬间斥道:
“赵无穆!”
“我敬你一声,唤你王储与封君,但你也莫要太过!”
“阿政虽为质子,但亦是当代西秦唯一的嫡系,你若今日伤他,万一来年西秦之主想起此事,叩关而来,如今吾王已陨,你拿什么来拦?”
“更何况,他的血脉里与你同出一系,你莫非是要同宗相残不成?!”
结合无穆君失态后的这一席话,赵霓裳深吸一口气,也晓得了那位王已经逝去,即使心中有悲意上涌,但在眼下关头,也只得强行忍了下来。
赵霓裳...毕竟是这孩子的母亲。
即使因为他的诞生,叫她付出了太多太多沉重的代价。
但说到底,他终归...还是敬她的。
听着赵霓裳的一席话,踏破门槛的无穆君微微冷笑:
“本君都杀到了你门前,还会在意这些?”
“赵霓裳,你这废物儿子,本君杀他何用,本君要的,是他继承的东西!”
“那是赵氏的根本,怎能由他执掌?”
眼神紧紧盯着头晕目眩,跌倒于地,还未缓过神来的玄衣少年,赵无穆缓缓持剑,一步一踏,威势更甚,毫不罢休!
在他的面前,以赵霓裳如今的些许实力,不过如狂风骤雨前的一叶扁舟罢了,随时就将倾覆!
她焉能拦截得住一尊神血古老者?
一丈...两丈...三丈...
眼看,距离近在迟尺,而她这位名义上的赵氏神女,就将被赵无穆一袖震开。
可霎时间,下一刻血雨停顿!
而本来除却三人外的空荡院落...
随着雨声消逝,竟有一道白衣人,手中执剑,从虚无之中踏足于此。
呼呼~~
寒风呼啸着。
此时天地茫茫,那方才由无穆君携带的霸道气息,在不知不觉间,竟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
则是炽热如火,几乎席卷九天十地般的威道剑意!
哪怕是赵无穆手持的那柄黄金剑,此时都不禁铮铮颤鸣起来,好似见到了剑道的君王。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沉闷的无穆君顿住了脚步。
他看着那道从天而落,屹立于那母子二人身前的白衣人,面上霎时间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季先生...”
“你至王城一年余载,本君自问礼数从未亏欠,比之东齐,强了百倍不止!”
“因此,待到本君今日先将家事处理毕了,再与阁下共饮一杯,如何?”
“今日,还请莫要胡乱插手,毕竟不过只是一区区幼儿而已,犯不着,不是么?”
他按住剑柄。
而季秋,则是伸出了食指,轻晃了晃:
“不行啊,无穆君。”
他侧着头,望向那隐有回神痕迹的玄衣少年,继续道:
“这孩子,起码在王城的这段时间以来,叫了我一年多的先生。”
“他虽未继承我之衣钵,但也算得了七分真传。”
“师者,当传道,护道,你动了杀心,我得出面。”
待到说完。
季秋看着近来着实有些惨的无穆君,语气认真:
“所以,抱歉了。”
“你还是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