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联姻,待你姑母去世,邵家的亲也算是断了,你的前程……”
“父亲从前不这样的。”
齐行度面有落寂,可亦有之前没有的坚定,“儿子是比不上大哥文成武就,可到底也算是男儿,也有雄心壮志要保护祖宗基业,立一番事业。”
“从前低娶薛氏女为保家业,未来高娶邵氏女亦是如此,我知道父亲千方百计为儿子想后路,若自家强硬,自有被巴结的时候,而不是担忧某个人脉消失或者断绝。”
“没有谁的前程是寄托在亲友身上的,父亲难道不愿最后给儿子一个机会吗?”
齐阤没说话,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从小就被他看不上且忽视的小儿子。
知道他一直活在长子的光辉下,一直想要出头,想要做给他这个偏心的父亲看。
父子两人从未说过像今日这样掏心掏肺的话,更多的是一个火急火燎的骂一个唯唯诺诺的应承。
且原先从小儿子的口中从不会听到他夸他大哥的优秀,如今,他好似真的看开了,也长大了。
“嗯,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去看看你祖母吧。”
“父亲,这婚事儿子是一定要退了的。”
齐行度神色坚定,拱手道:“咱们对不起顾家,儿子更对不起虞儿,扶她为正妻这件事也是一定的,望父亲莫要阻拦。”
齐阤突然生了烦躁,好似原先能掌控的东西突然能脱离了他,叫人不适应。
二人僵持良久,齐阤忽将手上的书册往桌上一扔,“知道了,怵在这作甚?还不滚!”
“是,多谢父亲。”
见他心满意足的离开,齐阤招手将隐在黑暗中的周福唤出来。
“去问问秦山,今日发生了何事?”
周福拱手出去问话,齐阤疲惫的后仰靠在椅背上,半晌不语不动。
待两盏茶的功夫毕,周福又现身在书房,一字一句将问来的话转述后,自觉站立一旁等待吩咐。
齐阤听完哼笑一声,自嘲道:“从前劝他斥他多少次,竟比不上薛氏成为太子昭训给他的打击大,那薛氏女倒是真有本事。”
周福不知为何突然开口,“老奴记得老爷从前也夸过薛三姑娘是个堪为大家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