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贾母决定让宝玉尽快娶宝钗冲喜

黛玉停下脚步细听,却听不出是谁,也听不清她在哭什么。心里直犯嘀咕,就慢慢走过去看个究竟。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个浓眉大眼的丫鬟在那里哭。黛玉本来还以为府里的丫鬟有什么心事,来这里发泄一下,但看到这个丫鬟,又觉得好笑,心想:“这种傻乎乎的,能有什么心事。肯定是哪个房里的粗使丫鬟,被大丫鬟欺负了。”仔细看了看,却又不认识她。

那小丫头一见黛玉过来,赶紧止住了哭,擦了擦眼泪站起来。黛玉好奇地问:“你好好地在这儿干嘛哭鼻子啊?”小丫头听了,眼泪又流下来,说:“林姐姐,你给评评理嘛,他们聊天,我啥也没听着,就随便说了句话,我姐姐凭什么就打我呢。”黛玉有点迷糊,笑着问:“你姐姐是谁啊?”小丫头说:“珍珠姐姐。”

黛玉这才明白,原来她是贾母身边的人。又问:“你叫啥名字?”小丫头回答说:“我叫傻大姐儿。”黛玉笑了笑,又问:“你姐姐为啥打你?你说了啥错话?”小丫头说:“哎,还不是因为宝二爷要娶宝姑娘那事儿。”黛玉一听,心里像被雷击了一样,心跳得厉害,稍微平静了一下,就对小丫头说:“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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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跟着黛玉到了一个角落,那里很安静,黛玉又问:“宝二爷娶宝姑娘,你姐姐为啥打你?”傻大姐说:“我们老太太、太太和二奶奶商量了,因为老爷要出门,就赶紧商量着把宝姑娘娶过来。第一,给宝二爷冲冲喜;第二嘛,”说到这儿,她看了看黛玉,笑了笑,才继续说,“赶紧办了,还得给林姑娘你说个婆家呢。”

黛玉听傻了眼。那丫头像连珠炮一样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合计的,不让咱们大声嚷嚷,就怕宝姑娘听见会害羞。我就随便跟宝二爷那屋的袭人姐姐念叨了一句:‘咱们明天更热闹了,既有宝姑娘,还得有宝二奶奶,这该怎么称呼啊?’林姑娘,你说我这话是不是冲着珍珠姐姐去了?她走过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说我胡说八道,不听上面的吩咐,还要把我赶出去。我哪知道上面为什么不让我们说啊?你们也没告诉我,就打我。”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黛玉那时候心里啊,就像是把油、酱、糖、醋都给倒进了一个碗里,甜的、苦的、酸的、咸的,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个啥滋味了。过了一会儿,她声音颤颤悠悠地说:“你可别胡说八道了。你再胡说,别人听见了,又要罚你了。你快走吧。”说完,黛玉转身想回潇湘馆。

结果,感觉身体像是有千斤重,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软绵绵的,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挪。挪了半天才到沁芳桥,原来是因为脚下软绵绵的,走不动,再加上她有点迷迷糊糊的,乱走一气,还多绕了两箭地的路。等到了沁芳桥,又不自觉地沿着河堤往回走。

紫鹃拿了手绢找黛玉,没找到人。她正四处张望呢,突然看见黛玉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眼睛直勾勾的,在那儿转来转去。又看到一个丫头往前走,离得远看不清是谁,心里七上八下的。紫鹃赶紧跑过去,轻声问:“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要去哪儿?”黛玉迷迷糊糊地听见,随口答:“我去问问宝玉。”紫鹃一头雾水,只能扶着她往贾母那儿去。

黛玉走到贾母门口,心里头亮堂堂的,一回头,瞧见紫鹃在旁边扶着她,就停下了脚步,好奇地问:“你这是打哪来啊?”紫鹃笑眯眯地说:“我找绢子去了。刚才看到姑娘你在桥那边,我急忙跑过去问,你理都没理我。”黛玉咯咯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来看宝二爷的呢,不然怎么往这边溜达呢?”

紫鹃一看黛玉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听到啥小道消息了,只能一边点头一边笑。心里暗想:这黛玉要是见了宝玉,一个已经疯疯癫癫,另一个又迷迷糊糊,万一把不住嘴说出啥不该说的,那可咋整?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也不敢不听话,只能硬着头皮扶着她往里走。

黛玉这会儿跟以前软绵绵的不一样了,连紫鹃都不用帮忙掀帘子,她自己一掀就进来了。屋里静悄悄的,因为贾母正在里面午睡,小丫头们有的偷懒玩去了,有的在打盹,还有的在那儿守着老太太。袭人一听到帘子响,赶紧从屋里出来一看,是黛玉,忙说:“姑娘,进来坐吧。”黛玉笑着问:“宝二爷在家吗?”袭人一头雾水,正想回答,突然看到紫鹃在黛玉后面对她挤眉弄眼,指指黛玉又摇摇手。

袭人不明所以,也不敢出声。黛玉也不理她,自己走进屋去。宝玉在那儿坐着,看到黛玉也不站起来让座,就那么嘻嘻地傻笑。黛玉也坐下,也看着宝玉笑。俩人谁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就那么傻笑个不停。袭人看着心里急得不行,但又没办法。突然黛玉开口问:“宝玉,你怎么病了?”宝玉笑着回答:“我为了林姑娘病了。”袭人和紫鹃两个都吓了一跳,赶紧找话岔开。但黛玉和宝玉又不搭理,继续傻笑。

袭人一看这情形,知道黛玉也是迷迷糊糊的,就跟紫鹃悄声说:“姑娘刚病好,我叫秋纹妹妹陪你回去歇歇吧。”然后回头对秋纹说:“你跟紫鹃姐姐送林姑娘回去吧,别乱说话。”秋纹笑着没说话,过来和紫鹃一起扶黛玉。黛玉站起来,还是看着宝玉笑,还一个劲地点头。紫鹃催她:“姑娘,回去歇歇吧。”黛玉说:“对,我该回去了。”说完,就笑着转身走了,连丫头们都不用搀扶,自己走得比平时快多了。紫鹃和秋纹忙不迭地跟着。

黛玉出了贾母的院子,就一门心思地往前走,紫鹃赶紧过来扶着她,着急地说:“小姐,这边走。”黛玉还是笑着,跟着紫鹃往潇湘馆的方向走。快到门口时,紫鹃松了口气,感慨道:“哎哟,终于到家了。”话音还没落,黛玉突然往前一个踉跄,“哇”的一声,一大口血就吐了出来。她的情况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