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禥落了几滴泪,任由杨珍将自己拉了起来,脚步踉跄着道:“朕迟早要废了这个全氏,朕迟早要废了这个全氏!”
杨珍不敢答,只将赵禥拉回了龙床,安顿他喝了安神茶,躺下,才出了内殿,关上了殿门。
夜风寒凉,风中传来的杨淑妃含恨带怨的哭号,让杨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不由望向仁明殿的方向,那里正是皇后寝宫,离杨淑妃的住处就隔了条宫道。杨珍的嘴角浮起一丝讥嘲,也不知那位,此刻可睡得安稳。
此刻,仁明殿内,年仅一岁的赵?突然惊醒,哭喊不止。坐在外间的全皇后连忙进入内殿,将赵?抱在怀中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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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别怕,娘娘在这儿。”全皇后抚着儿子的小脸,温柔地道,“可是被那贱妇的哭声吓住了?没什么好怕的。那是好事,今后,再也没人敢和?儿争那个位子了。”
幼儿年幼,若是他再大上十岁,怕是要被皇后话中的意思,吓得夜不能寐。然而此刻,幼儿只被皇后温柔的语声安抚,抽泣了几声,就在母亲的轻拍中重新睡去。皇后轻柔地将孩子放下,神色慈祥地盖上锦被,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内殿。
外殿,一名宿卫禁军都头正跪在地上候着。数名宫女内侍静息低头,站在角落,连呼吸都快隐了去。
皇后在殿中站定,声音冰冷:“杨淑妃看护皇子不利,令官家痛失爱子,罪无可赦,赐白绫。”
宿卫禁军都头面无表情地领命,起身出殿。
“该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了吧?”全皇后冰冷的语声自身后传来。
都头身形微顿,回身行礼道:“皇后放心,吴益知道该怎么做。”
出了仁明殿,隐在暗处的一队宿卫禁军无声地跟在了吴益身后。吴益在前快步行走,黑色大氅在夜风中翻飞,如夜鸦拍动的羽翅。
这样的事他做了不止一次,心中早无半分波澜。当今官家性子懦弱,这大内,早就姓全了。只可怜那杨淑妃刚死了孩子,如今还要背上自缢的名声。
这世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