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鱼听得愣住了,不知给什么反应。
隆正桐从头到尾都在选药,没有答一句嘴。
陈鸢捏了一个纸球砸到他头上,说道:
“我看这张鱼小兄弟本事就挺大的,就你一天到晚把所有人当小孩看,啥都不说……”
隆正桐丝毫没有理会,将自己挑好的药塞到包里,转头走出小店:
“赊账。”
“尼玛你又赊账?别跑!”
……
煮水器咕噜咕噜地作响。
水早已沸腾。
茶具却一动没有动。
叶文正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茶桌上已经空了几包红色的烟盒,烟灰缸已经满了两个。
“我不舍得你跪。”叶文正说道,“但你必须跪。”
叶茹芸没有说话,拖着虚弱的身子,就那么跪在了叶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你我都知道,你并非平庸之人,你有很珍贵的天赋。”他顿了顿,“你身上的东西,即使对于姓叶的人来说,都是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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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茹芸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而你,就那么轻易地废了自己三年的心血,这不仅是对你自己不负责,而且,还是对不住叶家列祖列宗对你的庇护。所以,我必须罚你跪,明白么?”
“明……明白。”叶茹芸答得很细声。
“唉……”叶文正叹了一口气,坐了下去,说道:“是阿爹小看你了,平日说话都不敢大声,想不到你倔起来,竟然对自己心狠到这个地步。”
叶茹芸低着头,脸上发红,不敢再说话。
叶文正看了一眼跪着的叶茹芸,心又一痛。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平日,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都细声细气,但骨子里,那股想向前跑的欲望,不比任何一个叶家的关门弟子弱。
毁去三年的功夫,对藏在她心底里最‘争胜’的部分,是致命的打击。
他知道,此刻她的痛苦,不会比自己的惋惜少。
叶文正不忍地问道:
“茹芸,你告诉爹,没了三年的心血,后悔么?说出来,会舒服一点……”
他阅人无数,深知那些不说话的人,才是最容易钻到牛角尖去的。
叶茹芸一直低着头,听得这句话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的表情十分复杂,看着叶文正好一会儿,才憋出半句话:
“爹,我不后悔。”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太多的迟疑。
叶文正因此愕了一愕。
“我知道我是傻,但我……没做错,不是么?”叶茹芸看着叶文正,话说得虽然细声,但目光非常坚定。
“好……”叶文正终于将滚烫的热水倒进茶壶里,不再回话。
……
咯吱。
叶氏武馆的后堂门被推开,叶文正缓缓走了出来。
叶天赐放下手上的灰色大麻袋,迎了了上去:“师傅,师妹她怎么样了?我……我若早点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文正听到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天赐一眼,止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很好,丢了点功夫罢了,身体无大碍的。”
“那就好,身体没大碍,就好。”叶天赐点了点头。
叶文正问道:“你现在,是胡思乱想别的事的时候么?”
叶天赐低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不是。”
叶文正审视了叶天赐一眼,似乎比离开的时候有了些许不同,他缓缓开口道:
“我叫你做的事,办得怎么样?”
叶天赐转过身去,将刚才放在地上那个灰色的大麻袋拖了过来,说道:
“办好了。”
叶文正皱了皱眉,问道:
“这是什么?”
叶天赐一拉开那个大袋,里面一片血红,掉出了七八只血淋淋的断手来。
“只有手?人呢?”
“先杀了,再割的。”叶天赐说道,“这帮人作恶多端,应有此报。”
叶文正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叶天赐此行外出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所以,你目前的唯一目标是什么?”
“不要留手地打赢徐师弟,拿到叶家的东西。”
“很好,记得你自己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