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是被那个侍妾,以及他的小儿子,还有那个被他霸占的小儿媳妇联手杀死的。”说起这个,打手眼睛发亮:“不是商量好的!先是那个侍妾在他的饭食中下了砒霜,多次少量,想要慢慢毒死他。跟着是他那个小儿子,在他出行的马车上动了手脚,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摔死他。最后是被他霸占的那个儿媳妇,用匕首刺了他。他死得挺惨的,毒发时,刚好赶上马车的车轮坏了。车轮坏掉的时候,刚好是他跟他的那个儿媳妇坐在马车里,儿媳妇手里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刺中了他的......”
“心脏?”
“肺,刺穿了他的肺,没有一击致命,是被抬回县衙后熬了一宿才死的。”
“侍妾,小儿子以及他的那个儿媳妇呢?”
“没事儿,都好好的。”打手道:“儿媳妇说匕首是削水果的,事发时她正在马车里给老东西削苹果,马车突然侧翻,她猝不及防,失手将匕首扎到老东西身上。老东西没死,恰恰证明了她是无辜的。她说她愿意赎罪,愿意在老东西死后青灯古佛,为其超度。超度是假,祈求佛祖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是真。”
“砒霜那事儿应该查的出来。县衙里没有仵作?有仵作,定会怀疑马县令的死因。怀疑死因就会上报,上报就会彻查,彻查就没人能置身事外。”
“有仵作,仵作不得听县令的嘛。”打手凉凉道:“县令快死了,在上面没有派新的县令之前,当家做主的是那个侍妾。有原则,不畏强权的仵作没有几个,就算知道真相为了自保他们也不会说。”
砒霜是府里的下人买的,侍妾说是买来药老鼠的,至于县令为何中毒不得而知。马车是府里用了很多年的,风吹日晒,轮子坏了亦有可能。
马县令死后,侍妾组织府中发丧。普通人家,停灵需得三日,从咽气到入土为安差不多得七日。马县令死得快,葬得快,从咽气到入土只用了一天。
“没有仵作验尸,没有上头查验,这马县令的死亡真相你是如何得知的?”
打手蹭了蹭鼻子,习以为常道:“新县令来了之后,马县令的那些家眷就得从县衙里搬出去。除了原配夫人,马县令还有很多姨娘跟侍妾,他们生了二三十个孩子。马县令死得时候,最大的那个孩子都四十了。树倒猢狲散,姨娘跟侍妾分完家产后,各自带着各自的孩子另行生活。主子们散了,仆人们也都散了,关于府里的那些事情跟话本子一样,传的到处都是。马县令之死的真相就是在那个时候传出来的。”
人死如灯灭,没有人关心马县令死亡的真相,反倒是他霸占儿媳妇的那些事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主要因为他坏,仵作也好,百姓也罢,都觉得他死得挺好,没有一个为他鸣冤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