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悦眉头皱得死死的,想了好一会儿,咬着牙说:“起来!现在就跟我去城西酒馆,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就让你尝尝苏家的厉害!”
账房先生哆哆嗦嗦站起来,身子软得跟风中的细柳条似的,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一步都不敢离苏浅悦太远。
(3)
走着走着,眼瞅着快到地儿了,那账房先生不知咋的,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苏浅悦听到动静,回头就是狠狠一瞪,账房先生吓得赶忙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
快到酒馆的时候,苏浅悦停下脚步,整整衣裳,神色立马变得严肃又警觉,眼睛跟老鹰似的,把四周打量了个遍。
一进酒馆,好家伙,那叫一个闹腾,酒味儿、汗臭味,还有刺鼻的香料味儿,搅和在一块儿,直往鼻子里钻。
账房先生吓得脖子一缩,背也弓起来了,苏浅悦可不管,胸脯一挺,大步就往里迈。
找了个角落坐下,苏浅悦那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在人堆里扫来扫去。旁边酒客扯着嗓子划拳,吆喝得正起劲儿,骰子在碗里蹦跶不停,侍女们像陀螺似的,来回忙着上菜倒酒。
账房先生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一会儿抬手擦擦脑门儿上的汗,时不时偷瞄苏浅悦的脸色,稍有风吹草动,就慌得不行。
苏浅悦压着嗓子,小声训他:“稳着点儿,别露了马脚!”账房先生忙不迭点头,可那紧张劲儿,还是藏不住。
没一会儿,酒馆门口光线一暗,一个弯腰驼背的身影闪了进来。账房先生激动得一把揪住苏浅悦的袖子,声音都哆嗦了:“小姐,好像就是这人!”
苏浅悦放下手里的茶杯,轻手轻脚站起身。
那黑袍人走到角落坐下,要了壶酒,自个儿闷头喝着,偶尔嘟囔几句,声音都被酒馆的吵闹声给盖住了。
苏浅悦假装去添酒,凑近了想听清他说啥,可只零零星星听到几个词,像是“窑厂”“银钱”“暗仓”啥的,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酒馆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撞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闯了进来。原本喧闹的酒馆,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就剩他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衣裳带起的风声。
领头的汉子眼神犀利得跟电似的,把酒馆里的人挨个瞅了一遍,最后死死盯着黑袍人,扯着嗓子喊:“官府办案,把这人给我拿下!”
其他人一听,跟恶狼扑羊似的,一哄而上。黑袍人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人死死摁住了。
苏浅悦心里一合计,这人要是被官府带走了,线索可就断了,自家的陶瓷厂也得跟着遭殃。
想到这儿,她也顾不上危险了,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拦住众人:“各位且慢!这人跟我们苏家的事儿有关系,能不能行个方便?”
领头的上下打量苏浅悦,眼神跟拿剑挑刺似的,语气不善:“你是谁?这事儿可大可小,别在这儿碍事!”
苏浅悦赶忙从腰间解下玉佩,递过去,大声说:“大人,我是苏家的苏浅悦。我们苏家在苏州城也算有点小名气,我愿意担保这人先留下来,帮着把事儿查清楚。
要是出了啥岔子,苏家担着,绝不含糊!”
那些人听了,围成一堆小声嘀咕,商量了好一会儿,领头的才挥挥手:“行吧,就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没个结果,你们苏家也别想撇干净!”
说完,带着人就走了。
苏浅悦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盯着黑袍人,冷冷地问:“现在,你老老实实地交代,别再抱啥侥幸心理,我们苏家的手段,你心里有数,惹急了没你好果子吃!”
黑袍人像滩泥似的瘫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慢慢把斗笠摘了,脸上满是沧桑,愁眉苦脸的,可眼睛里还闪过一丝狡猾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