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到了小拇指,休息了一周后,继续在父母的看护下练习独自生活。
现在想来,父母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当时她丝毫没有考虑未来,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后面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蓄出泪水。她捂住眼睛,不要哭,哭已经没有用了。
好一阵子,她终于止住了泪水,她应该去洗衣服了。当她垂下脚,地砖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想到消失的拖鞋,想到消失的木铲,泪水决堤。
没有安慰,没有帮助,一切正如她最开始所感觉到的,她被丢在了黑雾笼罩的旷野。雾里没有可怕的野兽,也没有甘甜的野果,只有她自己。
哭完,她擦擦眼泪,将浴室里的换洗衣物丢进洗衣机里。
洗衣机的按键位置是父母帮她背下来的,每次按哪个键,按多少下都有定律。
嗡嗡嗡的声音盖过了电视音,她把电视关掉,从电视下面的床头柜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本日历,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东西,日历上的数字凸起着,她用手指触摸就可以知道哪一格是几号。
她没有学盲文,爸爸学会了要教她,夹子、笔和纸都买好了,但遭遇了她的抗拒,爸爸驳回了她对拄盲杖和做家务的抗拒,但没有驳回她不学盲文的决定。有读屏软件,盲文不是必要的生活技能。
她把日历翻到六月,摆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