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观察者的过去

在小孩们夸她厉害的声音中,她惊慌的留下泪水。

爸妈立即带她去了医院,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看了会儿材料,出去请来了一个老年医生。当时她就知道了情况不妙,但没有想到会不妙到现在这种地步。

回去后,爸妈瞒着她商量了好一阵,带她去了好几个城市的医院。医生说会进一步恶化,事实的确如此。

从上海回来,爸爸给她买了盲杖,教她开启视力障碍功能用手机,奔波给她申请导盲犬。

因为眼睛的事情,她已经很害怕,爸爸的举动让她更加惊慌。为什么要教她这些?她还能看得见,还能走路,还能用手机,她只是看得不那么清楚了而已。

导盲犬没有申请得到,爸爸和妈妈又开始搜集各种机构的资料,不是医院,而是盲人学校。

她大哭了一场,爸爸和妈妈才打消了送她去那种学校的念头。

爸爸和妈妈亲自教她盲人的生活。拄着盲杖走路,闭着眼睛用手机,蒙着眼睛在家里走动,依靠感觉做家务……

她意识到,她的眼睛治不好了,盲目的恐惧袭来的同时,爸爸妈妈的举动也让她惊恐。

为什么要拄盲杖?她可以挽着妈妈的胳膊走。为什么要自己用手机?想听什么,只要让爸爸调一下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冒着磕到手脚,割破手指的危险做家务?为什么要以一个盲人独自生活为前提训练她?

她的视力越来越差,很快看不清父母的身形,她感觉自己被独自丢下了,丢在了雾蒙蒙的旷野里,四周无人,雾里传来令人恐惧的声响。

某天晚上,她做了落入深井的梦,井水冰凉,井内漆黑,她睁开眼睛,见到的是比井内更可怕的黑,她跌倒在地上,手指钻心的疼,她挥动手脚,踢在墙壁上,一如触碰到井壁。

她忘了这是家里,放声大哭,妈妈冲进房间,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