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层半,入了舱廊,我将那姑娘放下,拉门入内。
那小娘子是真霸道,追过来站在门口还指着我骂:“你这竖子!还我大氅!”
我不欲再与其纠缠,将大氅折了还给她,便伸手拉门欲关:“谢小娘子带路,回吧。”
她接过大氅,似乎又觉着我刚才就是故意占她便宜,于是把身子卡进了门缝:“跟我道歉!”
我俯下身子,想推她出去,怎奈何她却是杠上了,大有我不道歉坚决不走的意思。但是如果我道歉了,就她这架势,似乎也不会走。因为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我也不可能和她解释太多。
于是我凑近了看她那毫不示弱的警惕样子,突然想起总是想咬球球鼻子的大笨狗。也不知那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吃,于是坏笑着勾着嘴角,嘘声呢喃:“我要是你,就立马跑。”
她闻言却是一怔,瞪大眼睛的样子有点单纯的傻气。许是被我的坏笑给堵住了脑子,连我抚上她脸的手都没有意识到该避开。
我见有机可乘,捏住那还有些肉嘟嘟的小脸,凑上那俏皮的小鼻尖张口欲咬。
那姑娘总算是被我的怪异给吓到了,飞快的缩出了房门,一边娇嗔着说要找坊主告状,一边扭头就跑。
见她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落荒而逃样子,我顾及不了她的颜面,笑出了声。
我相信青楼才女不露色相,但是这么霸道难缠的我还真是没想过。这女子也不知是师父在哪里捡来藏在这儿的,性子如此之骄傲,早晚该有点教训。
陌上见我刚才竟然那样吓唬一个姑娘,不由唏嘘:“你是不是该学学如何正常的与女子相处?”
“没兴趣。”我揉了揉还在动来动去的丹田,想想可能还是躺下会更容易挨过去一些:“你有空看我笑话,不如跟我讲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何必少见多怪?”他哼笑着助我聚气:“不过就是烧了郁结,丹气兴奋了踢你两脚,有我在,不会让你出偏的。”
“这是胎动?我的个乖乖!”我掩面长叹道:“我的仙君啊!我是个男的,我怎么知道!”
“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休要胡言乱语。”陌上轻笑,再不言语。
翌日寅时,我如往常般洗漱好想去甲板上看太阳。然而大雪片洋洋洒洒飘了一夜也没有要停的意思,甲板上也堆起了厚厚的积雪。
奉孝君在舱外搓着雪团往江面上扔,见有人来,便一时兴起,抛了过来。我不闪不避,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遂笑着捧起一团随便揉吧揉吧扔了回去。
这雪球不管能不能丢中,能不躲能躲开,都是让人开心的。两个人的雪仗在笑闹之中渐渐的就成了两个阵营的对战。再后来,我们两个都撤去一旁休息了,也没谁发觉。
奉孝君细致清理出一片无雪的倚靠处,一边看着坊中女子们玩乐,一边问我:“昨日你说与坊主是同门,那你可知那酒中猫腻?”
“小时喝过一口,被罚十八岁前不准饮酒。”想想那时困惑多,只是一滴就被烧的快要融化的事,我不禁莞尔:“昨夜也是因为陪君,才被允许喝了那些,瞬间有如火烧。”
“但我昨夜见坊主将你带走时步履轻盈矫健,你也不至虚浮,是有何方?”
我闻其那时竟还有理智在,不由敬佩以礼:“乱世之中还能有君这种笑看者,晚生蛰伏!那酒烧人烦忧,能解苦闷。君饮百杯还能清醒,着实是英雄豪气!”
“果然是仙酒!”他大笑着捋了捋刚续出形状的胡须,年少意气不至显露太多:“看来坊主不入我营,是看不上乱世君臣之事。”
“听闻先生一直以来也是如此,坊主每每与我论辩之时也总会提起先生与令君,胸有敬佩!”
“你们俩这骗人的嘴啊,真的是厉害,张口即来!闪躲不及还得心甘情愿的请你再多骗几句,真是杀人于无形。”他笑着骂我,看来是知道我们可能辩政,但绝对不是只聊的此时局势,即便有,也不会特别只关注某一个人。不由感慨:“好在你们一门避世不出,否则哪有郭某出世。”
我看他言下之意似是在说“我现在握着你俩的兄弟做人质,如果敢出来搅局,莫怪我心狠手辣!”
于是恭谦行礼道:“定不扰时局。”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