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走近喝水擦汗的铁匠,合起掌,声音像在恳求。炮兵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看到铁匠本欲挥摆的手掏向耳朵,额头都笑出褶皱,拉开抽屉拿出一片铁,重燃火炉,钳入其中加热后将之断为两截。阿尔忙取纸币写字,铁匠看过后拿起细头钢矬,在红温的铁片上小心敲印,最后用尖锥穿孔,等冷却后分别穿绳,全递给等候的木精灵,并未收钱,待其弯腰谢过便熄火关门。
“什么啊?这…”炮兵拿过一枚铁片,给上面的文字看得头疼,“这是…是你们的语言?瑟兰文?”
“是啊,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四年,”提着铁片甩动的阿尔展露笑容,“我求他做了两张铭牌,刻上时间和我们各自的名。你的那张嘛…我按音节标的,和你的姓氏念法相差不远,嗯,应该是接近的。”
炮兵打着哈欠把铭牌系好:“求?你怎么求的?我看他都不耐烦了。”
“没什么,说我们是情侣他就答应了。”
“哦,聪明——不,我说,这,啊,这…你看,像这种情感的小挫折都是不足为奇的,谁没遇过,啊,是吧。咱们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把那个、那个、那个口味给变了,对吧,是这样吧。”
“怎么?平时你不是喊得凶?不是成天嚷嚷要把我办了?”
“爷爷,开玩笑啊爷爷,这种事哪能当真?咱们是兄弟、好兄弟对吧,你说就算是换口味了,学那群人搅、走后门,那、那也多膈应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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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想得——美!谁会让你、跟你走后…唉…算了,你是真没救了。都多久了,你脑子里还是一堆废料啊…好好悔改吧,别总让阿尔爷爷担心,记住了?想想吧,未来找不到妻子的你,只能度过没有爱人守候的悲惨一生,那是多孤独寂寞的百年光阴呀…”
“敢跟我阴阳怪气?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真找不到老婆,老子就把你扛回家睡他妈一百遍,看你还笑不笑得出声!”
“找打?”
“奉陪!”
这夜,是很吵的笑。这笑跨越城镇,传入前行之地,却给更闹的笑盖过:“呼,哈?看着我干什么?看——哈,我消失了?哈哈,我又来了,哈哈,嗯,怎么不笑了?”
淡黄的灯光下是摇篮,竹则在摇篮边散去又浮现,困惑地看着皮肤湿漉的婴儿,手指触向泛红的小脸,却在接近时抽回。眯眼的女儿轻抬胳膊,他的心便咚咚跳,想贴近看,想闻、想抱,可身子还是不动。这种感觉仿佛试图在冬天拈起一片雪花,又知道只要靠近便会融化,再想接触亦要放弃,明白必须远远望着、远远望着:
“望着就好。”
竹知道是她太脆弱了:
自己可曾如她般脆弱?那是肯定的。自己也曾这样稚嫩无声地给父母看着,不知用多久长成孩子、长成少年,会说话、会跑、会捣乱,净给他们添烦心事。她也会这样吧,在自己和茉亚的注视中成长,变得坏坏的、不,乖乖的,聪明的,聪颖又乖巧,像娜姐一样讨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