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道:“找我!”心道:“哪会是来找我的,多半是躲骂呢。”
李允然道:“嗯,他话比以前少了好多啦,多半也觉自己胡闹害了你们吧,估摸着是心有愧疚。那日在正气堂上,他竟亲口承认是他泄露咱们夺珠的谋划给金家。”
柳惜见眉头蹙起,总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李允然道:“庄主说等你和去夺取白水银珠的师兄弟都回去了,再处置常二师兄。”
柳惜见道:“你方才说我大师兄也来了。”
李允然点头道:“是啊,咱们都是一块来的,只有明师兄不是,他比咱们晚到了一天。庄主他们去白屏镇时,常大师兄本来也想去的,可庄主不许,让他留下,护送咱们回庄。”
两人再说了一会子话,便有人送晚饭来,用过饭后又有女弟子来瞧柳惜见,众人坐到天黑方才散尽。夜间仍是李允然与柳惜见作伴,她二人一向合得来,在一处有说不完的话,柳惜见得这一好友叙话,心中烦闷倒是消了不少。
后一日,程秀到柳惜见房中问起她洛水镇上的遭遇,柳惜见便将自己如何遇敌如何杀敌诸事说了,不过埋藏谭清宝剑,用谭家剑法和展泉山的剑法与焦顺对战二事事关她身世,她都是隐去不提。
往后几日柳惜见每日遵大夫嘱咐悉心调养,只盼能早一日回去,以便在初九那日赶到麟州神鹤碑。可越是心急伤口越是不能好,拖了三日,柳惜见强装伤势大好,求程秀启程回万古山庄。程秀与李子道看柳惜见意坚,便也答应,在初六那日率领万古山庄众弟子返程回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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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见与李允然同乘一辆马车,为照顾柳惜见的伤,众人每日只行五十里路。
柳惜见心中只是着急,怕不能在初九那日赶到神鹤碑去。到了初八那日,众人日中之时赶到青溪峡。柳惜见知青溪峡与麟州的盈江水路相通,倒是比走陆路快得多,便想从此渡江到麟州盈江,再从盈江赶往神鹤碑。只是她伤中不管去哪程秀也不允准,去神鹤碑的因由此时又不能与众人明说,这一路来她都在想外出的由头。
用中饭时,柳惜见听李允然说常衡没胃口已一天没进食了。柳惜见自能走动后见过常衡两回,常衡果然是神行大变,已没了往日的骄矜之态,只是颇易动怒。她正感叹常衡这番变化,忽然计上心来,只是又想未免对不起二师兄。
原来她的抽身之计是撞到常衡气头上去,和常衡大吵一架,假装负气出走,趁机赶去神鹤碑赴约。思来想去再无佳策,柳惜见还是决意便用这一法子。
用过中饭后,她趁李允然不在身旁时收了银票和一些碎银在身上,又将荷包挂在腰间。待李允然回屋,她又说想去瞧瞧二师兄,便去厨房要了一些饭食,同李允然一起端到常衡门外。
常衡房门紧闭,柳惜见敲了一阵门他方才将门打开。见门外是柳惜见和李允然,常衡道:“你们来做什么?”
柳惜见看了一眼他左眼上的黑色眼纱,道:“听说你一日没吃东西了,我给你送些吃的来。”
常衡微感不耐烦,道:“我不吃!”
柳惜见道:“师兄你伤还没好,千里迢迢跑来遂州做什么?”
常衡神色微变,道:“你把东西端回去,我不吃!”
柳惜见道:“你还是吃些东西吧,不然身子吃不消。”
常衡道:“我说了我不吃!”
柳惜见道:“你已瘦成这样了,回去师娘见了不知怎样担心呢!”
常衡道:“死了岂不好,你们不是人人怪我害死了周太师叔他们么,我爹不是愁着怎么处置我么?我一死,你们便谁也不用愁了!”
柳惜见没想到常衡心中会有这许多苦闷,道:“旁的人我不知道,师父是绝不会那样想的。”
背后有人道:“你回去吧,让阿衡好好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