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这时才起身接过米来,清香晶莹,“这米不像是江南贡米,江南米透亮油润,此米色清而白透,细长如菰。来人,把此米蒸一碗给我送来。”
阮文赶紧进屋,接过督公手中的大米,退下。
“据说此米是会昌伯孙家中秋上贡给皇太后的贡米筛选下来的。既然能拿出来交易,儿子认为此等米的数量不少。” 看到兴安又把眼睛闭上了,萧敬知道这个事儿是成了,又补充说到:“除此之外他好像能够有办法不通过尚膳监把吃食带到宫里去,儿子我一直负责尚膳监的一部分配额的分发,与记录在册的账目都记得清楚,其它监司局也没有这个额度。”
听到这个兴安消瘦的脸上才显露出一丝表情来,“会昌伯家的小子有点手段,你说他叫什么?”
“干爹,他叫王宪,是会昌伯家的远房亲戚,但是据说在孙家很受宠,年纪应该不超过十五岁,上任当天是会昌伯亲自送到玄武门当差。有个跟班,叫王启年,去年因为从大同押送副总兵孙镗的小儿子孙宏,路上出了岔子,走了孙家的路子保住了命,但是官职从副百户降到力士。”萧敬把自己打听得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兴安。
“王启年?当年那个非常擅长逃跑的锦衣卫?哦,对了,你年纪还小,接触不到当年的事情。”兴安阴沉的声音缓缓的解释道,心情低落下来,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待自己为亲兄弟的范弘,小时候你也跑的很快,可是你因为我停了下来。当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跑?我们都老了么?等我完成心愿,就过去陪你。
萧敬看着躺椅上的干爹,眼神充满寒意瞪着房梁陷入深思,一点也不敢发出声响,房间里只有沉香味弥漫,显得死气沉沉。
足足过了一刻钟,萧敬打破死寂开口说道:“儿子还得了两个宝贝,一个是装贡米用的水晶瓶,另一个是四枚宋太宗赵匡胤的供奉金钱,因为是在宫内,儿子无法将其带出宫所以便没有呈上来。”
兴安从深思中退出,起身走到萧敬身边,摸摸他的头,“好孩子,你不错,将来我要是不在了,你记得要争!”
“干爹会长命百岁的。”萧敬带着哭腔回答。“王宪还跟儿子说,他有办法让宫中的人将来享受万家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