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平时也不爱张扬,说是过生辰,其实就请了几个姐妹,毕竟也只是小寿。
慕容璃仍旧一心尚佛,再加上他是外男,不好跟女眷们呆在一块儿,不过也让人准备了礼物。
先前秋明月接连在公主府和娘家住了许久,外界许多猜疑,说她不得宠。现在看来,谣言未必当真。
晚上慕容璃过来陪她吃了饭,秋明月说了一件事,“王府东侧面那块地挺大的,我想种些果树,不知王爷是否允准?”
各大府都有采购时令果蔬的渠道,但转念一想,她兴许觉得王府沉闷,时日无聊,而自己残缺之身,也无心儿女情爱,总是有亏负的,便道:“你喜欢便好。”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想做什么不用特意知会我。”
秋明月微笑。
“好的。”
说干就干,隔日秋明月就让管家安排树种,开始培土种植。
种果树只是个幌子,她真正想培育的,是破系统给的那株水稻。先种些果蔬,给人一种她比较农家日常的印象,以后再种水稻就不会有人怀疑。
破系统给她的那些书她还没研究完,毕竟跨专业,无人指点,学起来还是挺困难的。
她又去了庄子上实地考察。
地里的事,还是农民伯伯比较专业。
理论也要结合实践。
如果能培育出堪比杂交水稻的稻种,那就真的造福万民了。
她一连忙了好几个月,从春天到夏天,连庆宜公主府都去得少了。
这日她刚回王府,还没进屋,孙嬷嬷就道:“刚才王爷身边的福公公来过了,说是思雁去给王爷送汤,扰了王爷清净。顾及着是您的陪嫁,便送来您亲自处置。”
秋明月挑眉,心里有了谱。
“去把思岚一起叫过来吧。”
思雁和思岚是老夫人送给她的,一个十六一个十七,容貌都不俗。
如今两人跪在地上,脸上皆是凄惶之色,尤其思雁,眼里含着泪,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起来说话吧。”
秋明月和颜悦色,并没有责罚的意思。
思雁和思岚跟在她身边不久,摸不准她是否真的生气,也不敢大意,呐呐道:“奴婢不敢。”
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奴性思维让她们早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人,张口奴婢,闭口不敢。
秋明月只好道:“我没打算责罚你们,先起来,这么跪着传出去还以为我苛待下人。”
思雁思岚对视一眼,又见她确实没有发怒的征兆,便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思雁首先告饶,“奴婢知错,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
已经六月中旬,天气也热起来,屋子里放了冰块,倒是凉爽。
秋明月淡淡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想摆脱奴籍,给自己挣个前程,并没有错。况且你们本就是我的陪嫁,有此心也属人之常情。”
思雁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一时都结巴了,“王、王妃,奴奴婢…”
秋明月则看向她身边的思岚,“你也想伺候王爷吗?”
眼看思岚又要下跪,秋明月道:“别动不动就跪,伤了膝盖以后容易落下病根,你只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思岚跪了一半,被绿鸢扶起来,打量着主子的脸色,忐忑道:“奴婢是老夫人买来的,作为您的陪嫁来到王府,未来只有这一条路。”
陪嫁丫头,就是给姑爷做妾的。
若是能得主子喜爱,生养子嗣,以后就有了一重依靠。
作为奴籍,这确实是她们最好的出路。
秋明月倒没生气,只是道:“若是换了旁人,我自当成全你们。可王爷一心远遁红尘,不近女色。你们若是愿意,我可以把卖身契还给你们,再给一笔银子,出府去讨生活。”
思雁苦笑,“王妃好意,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已经无亲无故,离开王府,又要如何生存呢?便是去了德善堂学得手艺,可女子存世本就艰难,若无人可依,依旧不过为人欺辱的下场。”
秋明月沉默了。
想起沉香的母亲紫心,拿了银子出府,却险些性命不保。
德善堂收容的,大多都是那些被拐卖后,不被亲人所容的妇人。她们饱经风霜,心性坚韧强大,才能挣脱谣言,活下来。
而对于那些年轻的,尤其是美貌的女子。一出去,就如同羊入虎口。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对女性的恶意也很大,独居女性甚至叫个外卖都不敢送到门口。工作中被骚扰,造黄谣,被尾随跟踪。甚至于走在大街上,都可能被人一句打小三,直接带走。
世界生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