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际的夕阳不是橙色的,即使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它仍然是一片金黄。
肆意地将最后点儿光芒挥洒在地上,把每个人都给照得发亮了起来,只是落在了那缓慢流动着的涡河水面上,方才碎作了无数的细块,倒是与大宋军人身上穿的甲胄鳞片一样了。
“确实是没有,那么大个人,难不成还真就会凭空消失了吗?”
远处传来了锁啦的声音,别人是忙得热火朝天的,张太尉却临时找来了一队吹拉弹唱的乐师,还上了生猪火鸡,当真个要祭拜龙王的模样。
大伙儿忙了一天,许多人都歇息了下来,只道自己没有那发横财的命,也有些不死心的,仍是在水面上浮上浮下的,不肯放弃取得这笔巨资的机会。
刘邦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一直到刘錡几人回到了船上,他方才醒过神来,几路人马汇报着自个儿的发现,不过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没有什么发现。
当年黄河改道,夺淮入海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涡水,可是除了那个时候,这条河就好似虞家的女儿一般,温柔得紧。
在今日之前,已经很久没有人听到过,这里有人丢掉性命的故事了,哪怕是那想要夺舍而无处不在的水鬼,也好似特地避着这条李老君望而悟道的河,总而言之,这条河,是淹不死人的。
至少,淹不死一个堂堂的大宋公主,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水的,大宋公主。
“船上查了吗?”
皇帝忽然开了口,几人都是面面相觑,那公主分明是落的河,查这船作甚?
不过这里头的几位,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赵官家只是提点了这么一句,虞允文和辛次膺都反应了过来。
同样地,刘錡和郭药师,还有韩常,所有的人都反应了过来。
但是,谁也没有开口。
辛次膺皱着眉,这种时候,旁人说不上话,但他与皇帝的关系匪浅,这话儿,自当是由他来说的:
“官家,船上……就不必查了罢。”
“船上,不必查了吗?”
太康渡口上大大小小百来艘的船,十之八九都是钱家的。
这公主若是不在船上那还好说,可是眼下,地上河里都寻了个遍,不在船上,又会在哪里?难不成,还真被龙王爷给带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