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绍兴十一年四月开始,从临安传来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早已经不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闻了,今日老夫便以过来人的身份问你一句,你可觉得赵官家没有个人君的模样?”
辛赞一头的白发,适才被两个泼才打了巴掌,把他的头发给打乱了些,现在看起来,斯不斯文的不好说,但有些像是讨饭的老乞丐了。
郦琼没有理他,而是问了一句:
“为什么?”
王贵皱了皱眉:“什么为什么?”
“当年宗元帅身死的时候,我告诉岳鹏举说,宋国迟早要被金国灭亡。”
“岳鹏举却不信,他一个农家子,连正经的学堂都没上过,如何判断得了这天下大事?”
“于是我便与他打赌,十年,只需要十年,一切自然可知。”
辛赞想了想:“忠简公建炎二年就已经西去,十年之期,已经是早就到了。”
郦琼笑道:“确实是到了,所以时间一到,我便投了刘豫,做了叛臣贼子。”
“你反叛的原因,不是因为不想身居王夜叉之下吗?”
淮西军变闹得极大,这里的人又大多是从军中出来的,对此间的内情大多是知道的,但赵密能够问出这种问题来,却还是不免显得天真了些。
王德冷哼道:“赵老二不知道就不要乱搭腔,还显得你了!”
“那是张浚那鸟人找出来的借口,用来搪塞天下笨人的,只有笨人才会信了去。”
赵密一双眼睛瞪着他,若不是此地不太方便,说什么也要与这夜叉再较量一番。
“书生之所以叛,乃是因为那兵部尚书吕祉的缘故……那时候俺领着兵驻扎在定远,中军大营则是在濠州,当时发生了什么,虽然俺并不在场,可是后来有人说了,是吕祉行事过分,爬到了书生的头顶上去拉屎,这才惹急了书生,他便一刀砍了那尚书的脑袋……”
郦琼有些回味道:“他确实是过分,但文欺武这种事情并不算少见,若只是寻常,我倒也是忍得下去的。”
“只是因为他实在是不该手贱,捣毁了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郦琼没有说话,一旁的王世忠道:
“是灵位,是宗元帅的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