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找到,还是没找到,就那么一个口子,这亳州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找了他娘的五六天了,每次回来都是一句没找到,连句新的词儿都没有!”

“怎的,是老子对你们太好了,你几个狗日的就当真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面对着不断朝自己发泄的赵官家,种雷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别说是他这个当事人了,旁边的那些个局外人此时也全都把脑袋埋在了胸口,恨不得赵官家看不见自己才好。

皇帝不生气的时候确实是挺好说话的,但他老是处在一副生气与不生气之间徘徊,让人分不清真假……也许上一瞬大伙儿还是恨不得要结拜的君臣关系,下一瞬就得担心脖子上的挂件儿还能不能保住。

就算他姐姐要替皇帝陛下生孩子了,种雷也不敢有半点懈怠。

可是这运兵道的入口,确实是找不到,皇城司带来的两千多人几乎全都给派出去了一遍,但就是没有一个有用的消息带回来,搞得他这个指挥使,都有些开始怀疑起那运兵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了。

“陛下,要不然让闵家的人来一起跟着探探……毕竟那运兵道只在传闻当中,咱们确实是未曾见过。”

“种指挥使不是个偷懒的人,他说找不到,那便一定是找不到了。”

这时候还能进谏的,除了辛次膺外便再没有了旁人,刘邦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闵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用假话来蒙骗自己,除非他家不想闵子待在文庙,也不想宿、亳之地再有闵这个姓氏了。

而且他已经把心思全都给放在了那条道上去,为此连攻城的器械都没造几个,派兵布阵和调兵遣将更是全都以运兵道为基础,此时若是承认了没有这条道,那一切就都得打破重来,也证明了自己是个笨蛋。

刘邦当然不愿意承认刘季是个笨蛋,而且他更相信闵家人不会用全族人的性命作为赌注,不过辛次膺说的也确实是实情,便没有继续追骂下去,一时之间,这伍员庄堌的屋子里,有些安静了下来。

“王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还有那个道士,还有虞允文,关于亳州所有的新消息,现在全都说一遍。”

种雷面皮抽搐了一下:“没,没有。”

刘邦的火气咻地一下便上来了,直冲他的天灵盖:

“没有,又是没有,入口也没找到,问你什么都是没有!”

“伱若干不成这差事,便让你哥哥回来吧,他虽然人残废了点儿,但比起你来可是有用多了,这外头危险,你回临安去过太平日子吧!”

这话一出,种雷眼眶便忍不住地开始翻红了起来:

“是臣无能,但那亳州已经有了禁令,从南而去的连只蚂蚁也过不得……有些兄弟确实是去试过,但要么未进城便被识破而逃,要么直接便被砍杀在了原地,白白丢了性命。”

“你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老子不听这个,老子只认结果!”

皇帝此时完全没有半点人情味可以讲,这样子让原本还想替种雷说上两句话儿的人,统统都噤了声。

人家是未来皇后的弟弟都这样了,自己这些人算个逑,还能比人家更重要不成。

“要不然……”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说话的人竟然会是韩常,这位盖镇国大王自从投来了之后,便寸功未立,原本皇帝承诺好给他保持着他原本部队的番号,也以先和别的部队学习一下宋人的打仗方式为由,全都给打撒在了军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