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钱了赌钱了,莫要被别的小事情影响了正事。”

众人闻言,又都变成了沉默。

他们哪里还有钱来赌,早都全输到皇帝口袋里去了。

……

完颜兀术当然忍不了这口气,但有人要求他忍了下来。

如今这个世上,不管是宋金两国的皇帝贵族,还是诸多庙宇里的菩萨神仙,某种程度上来说,都要求不了金国的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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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让他原本已经点齐兵马出城,却又改变了心意的,一定是因为有他无法拒绝的事情发生了。

这件事情甚至超过了擒拿宋国皇帝的重要性。

纥石烈志宁不明白,可他从来不肯在不明白事情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他也没有开口问自己的岳父一句。

不管军中诸将再怎么请求,不管以几个万户侯为首的代表再怎么义愤填膺,四太子整个人却好像是换了一副性子。

他连脾气也没发,只是把众人给安抚了下去。

“伱们来逼俺,只知道那赵皇帝在颍州坐着,却不知道岳飞那厮就在汝州,他若想来,一日之内即可到这开封城下。”

“若他来了,俺又不在,你们通通都是些装酒的壶子装饭的袋子,谁人能够把他给抵御下来?”

“俺大金自俺爹立国以来,什么时候吃的败仗有这两年这般多?今时已不同往日……当年在俺哥哥的营帐里,俺就看出来了,那赵家老九与他爹他哥,从来就不是一个性子,这人……还算有种。”

从打认识完颜兀术的那天起,诸将就从未见过这位有认怂的时候。

哪怕是形势再比人强,四太子也是绝不会承认的,他嘴巴比铁浮屠都要硬上许多。

但如今,他连长他人志气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众人纵使再有意见,也只得硬生生的咽回去。

只是想着,这位比起大太子和二太子来,终是有些不如。

不过好在这种憋屈并没有蔓延很久,只过了半个月,四太子在接到一封书信后,便立马把自己的女婿给叫了过来。

“你得去颍州了。”

纥石烈志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并不太在乎。

“好的,爹爹。”

完颜兀术生性暴躁,反而是这个性子淡如水的女婿深得他的赏识。

“岳飞就在眼前,爹爹能够给你的兵马并不多,但你此行不能与其交战,把颍州城给围起来就行,只围,绝对不许攻!”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就算是颍州的城墙塌了,你也只能看着……围在外面,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放出。”

“军师给俺合计了合计,颍州城破又没传来消息,多半是赛里和韩常中的一个降了,也有可能是两个都降了,若是赛里还在,你想办法与他联系,叫他把心意转过来,俺恕他无罪……赵皇帝在颍州城里,他的兵马肯定不会少带,但军师也说了,他在那里不走,就是想引着俺去找他。”

“俺也很想去,但是现在去不了,岳飞逼得俺忒紧了些……我儿只管去,他想要耗着,你便陪他耗着,省得他那些兵马去了别地作乱……若他执意要来攻你,能战便战,不能便跑,万不可在他手里吃了大亏!”

四太子终于像是一个有些婆妈的老人,此刻就像是面对着即将远行的孩子,不断地嘱咐着当中细节。

志宁全都应允了下来,到了最后临出城的时候,完颜兀术又把那位摔碎茶碗的宋国女人送了过来,志宁不知道自己岳父的意思,而四太子也没有嘱咐那么许多,到了最后,志宁才问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爹爹给了多少兵马?”

“你纥石烈家的一万人你全都带去,此外……爹爹从草原上给你找了几万蛮子,还有汉人契丹人,差不多也有十万人了,你对外就说有五十万人,是一样的。”

志宁朝着自己的岳父磕了个头,随后便带着兵符调兵去了。

他们从十一月的月底开始走,到颍州北面的时候,一共用了十二天。

本来顺着颍水下来,四五天的时间就能到了。

但到了冬天,颍水河面上好多地方都结了冰,船儿过不得去,如此,才耽误了这么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