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瞪了他一眼:“上海浦不也在查?你怕个鸟儿?”

说着,他又吩咐道:“升旗,吹角,换衣服!”

他们动作快得很,等辛次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群金人,在甲板上穿着甲。

船老大抬头看着这个儒生打扮的老头,咧开嘴,笑出了自己血红色的牙龈。

轻轻吸了口气,看向身后跑来的虞候,辛次膺大喊道:

“备战!备战!”

一边说着,他连忙又朝着扎营的方向跑去。

“先生,怎么了?”

虞候没看见船上的情况,此时仍是一头雾水。

辛次膺边跑边喘:“金人……是金兵来了。”

这……

“先生可看清楚了?”

“你们查船的人,都被他们给杀了。”

这虞候大惊,连忙把盔给戴了起来,拎着自己的刀就开始跑。

“你跑错了!”辛次膺气他糊涂,“那儿是明州城,这边才是明州港!”

“小将知道!现在敌人来袭,明州城高墙厚,我等当以城拒之!”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朝着辛次膺招手:“先生快些!”

辛次膺气得血直冲脑袋:“他们不过一船几十人,咱们这儿有禁军五百,你别跑啊!”

这话毫无用处,虞候的脚下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你他娘的!”

这应该是辛次膺一生中说过的唯一一句脏话,他脚下像是长了翅膀,大步跟着虞候跑了起来。

饶是如此,一直到能看见城门了,辛次膺才把他给追上。

“好险……”

虞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这小老头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不由得感叹起来:

金人面前,大家的腿脚都挺利索。

不过没等他感叹多久,只觉得手里一空……

辛次膺拔出了他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给老子……给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