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停在门口的汽车大排长龙,为方便舞客,桃乐仙有个特殊设计,在外面的玻璃银光塔上装了许多灯泡,串成一个数字。每辆等候的车子对应一个数字,当车夫看到自己的车号在灯塔上亮起来时,便知道主人要离开了。
基于女士优先的原则,燕徵她们先给服务生车牌号码,服务生打电话给管理灯塔的工作人员,数字一亮,顿时车夫们纷纷启动,先到的是嘉人那辆橘白相间的小车,嘉人进去,还没走,后面燕徵的车到了,忽然龙徵脸色一变:“完了完了,阮副官!”
麟徵登时跟着变色:“哪里哪里?”
“对面第四辆车子。”龙徵道:“这下好了,又要被他逮住!”尤其还带了燕徵出来!
刘景和道:“我真不明白,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专员还对你们管这么严,九点钟以前必须回家,这是哪个时代的规矩啊!”
卫六斜靠着车门,“这是家教。”
龙徵点头:“我爸说了,只要我们还吃他穿他的一天,就要守一天他的规矩;如果我们自己有能力,不用享受家里给的了,那他自然不再管我们。”
“切!”刘景和哼。
燕徵拉着卫六:“有四哥哥帮我们,阮副官怎么还会跟上来?”
“先别说这么多,他现在肯定看见我们,被他堵住,爸饶不了我跟麟徵。”龙徵道。
“是呀,姐你还好说,怎么着你今天是寿星,我跟哥怎么办?”麟徵努力把自己往后面缩。
“从后门走吧,”卫六给出建议:“舞厅一定有后门。”
“对!”龙徵眼睛一亮,当即抽身往回,对服务生道:“我们的车牌号不用亮了。”
嘉人见状,又从自己车里钻出来,非要跟他们一起。大家不消多说,匆匆叫服务生带路,后街不同于前面的热闹,街上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龙徵刚要叫自己的车,卫六道:“等等。”
“怎么?”
“你看那边。”
大家望过去。左面有两辆人力车,车夫在那里聊天;另一头,一辆黑色大轿车熄着车灯,看不清有没有人在里面,卫六说:“正盯着咱们呢。”
刘景和道:“你怎么确认里面有人,还盯着咱们,说笑话吧!”
卫六只笑不答,燕徵不客气的反驳:“你不相信縻哥哥的话你去试好了!”
“真不愧是阮副官,”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龙徵对于卫六却没有丝毫怀疑,摊手:“现在怎么办?”
刘景和挽起袖子欲冲。
龙徵拉住他:“你干什么。”
“去敲敲车窗,看里面是不是真有人,”刘景和斜睨了眼卫六:“有人老子拖出来揍他两顿,让他看到了也只能说没看到!”
“不行,这瞒不过阮副官,”龙徵道:“况且你一动手,反而越闹越大。”
鹤徵道:“他们盯梢,盯的是车子。”
卫六露出赞许的笑容:“聪明。”
大家疑惑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了,秀城道:“龙徵,你可以换辆车子坐。”
“那我坐你的好了。”
“不行,未免生疑,我们所有人的车子你们三兄妹都坐不了,找大班,叫他安排辆车子吧。”
麟徵道:“可是就算我们避开这边赶回家,家里守门的也会知道我们回去的时刻,爸爸最后还是会发火的。”
龙徵道:“他们是小事,我来搞定。”
麟徵道:“但阿莲怎么应付?”
龙徵道:“她这会儿已经睡了吧。”
“但她只要一问,你知道,家里嘴碎得很,总有人巴结她。”
“真麻烦,”刘景和道:“只要阮修抓不到,家里人还怕管不住?”
“唉,你不明白。”
“就算真逃不过,专员难道还真惩罚你不成,总不至于这么大个人还打屁股吧?”
燕徵憋不住噗嗤一声,龙徵瞪妹妹及刘景和一眼:“打什么屁股,你们知道爷爷要去庐山避暑的时间到了吧,如果这么一弄,今年就去不成了!”
刘景和道:“年年去,庐山有什么好的,也就那样。”
“起码比金陵凉快多了,”龙徵看着秀城:“今年咱们都去。”
“切!”
嘉人道:“小哥,我们也一起去吗?”边说边看看鹤徵,卫六道:“也许。”
“那行吧,我去帮你叫车,然后我开你的车大摇大摆回我家去,哈哈,到时候看到下车的是我,准教阮修的眼球瞪出他的眼眶子!”刘景和摩拳擦掌道。
龙徵道:“这样好,你就说你是借我的车出来玩好了,嬢嬢麟徵,我们一口咬定我们没到过这里。”
燕徵道:“但我跟小弟还坐了一辆车来呢。”
刘景和道:“我叫人给你们开到丁香别墅,停在那里就是。”
麟徵不无忧虑地:“……这样,我们会不会彻底得罪了阮副官啊?”
“没志气!”燕徵拍了下小弟的头:“你就这么怕他!”
“可他肯定能戳穿我们的,只要他想的话。”
燕徵喃喃:“也是……从小到大,我们都被他盯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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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和道:“为你们默哀。”
龙徵道:“我看你像幸灾乐祸?”
燕徵摇卫六胳膊:“縻哥哥,帮我们想想办法嘛!”
卫六微笑:“好。”
一辆陌生车号的车在经过层层盘问后,终于抵达三水官邸前。
龙太子带着弟妹轻手轻脚经过侍从室,佣人室,凡中途遇人,一律先是一声“嘘——”,尔后太子掏出钞票夹,给出一百块打赏,吩咐如果遇到讯问,一定说他们九点前已回家。
太子威胁人,向来是口头办事,从来没有掏过钱,佣人不过奉着他地位,能不揭穿则不揭穿。如今竟有实质好处,不由喜上眉梢,个个暗道太子果真长大了,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当然答应。
“麟徵你先回你房里,嬢嬢,按咱们说好的,你去把阿莲叫起来,说要吃她做的酸梅汤。”
“嗯。”
三兄妹分头行事,阿莲已经睡下,燕徵去将她摇醒,龙徵则到客厅里、起居室中、走廊里,只要阿莲可能经过的地方,把钟表都调一遍,然后安坐餐厅中,阿莲睡眼惺忪的跟着燕徵进来,龙徵和燕徵交流下眼色,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阿莲,还不到九点,怎么这么早就去睡?”
阿莲被公主殿下刚才摇得有点儿发晕,抬头一看墙上,果然不过八点三刻,心想自己睡得是太早了,但她一向不值夜班不是么?
说到酸梅汤,冰箱里冰镇着有,她给两位小主人端出来,龙徵便摇着手说没事了,让她继续去睡。待她回房,两兄妹无声大笑。
而这边,刘景和跟龙徵换了装,上了他的车,给车夫看一张龙徵写好的字条,同样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一面塞钱一面威胁,嘱咐后边如果有人来问,就说是他刘大少借太子的车子用,现在,马上回刘府。
前门的人一看车子动了,立马发动,发现车子往刘府开去,大惑不解,等刘大少扬长而下,以为眼花,自家少爷呢?来不及了解,下车去问车夫,车夫按刘景和的说了,几人马上折回三水,见守门人,问少爷回来没有,回答九点已经回家。手下巴巴地看着阮修,方达民道:“要不要找警备组来问问?”
阮修是阮前江的儿子,阮前江任侍一处处长兼警备组组长,故阮修跟警备组关系不错。
阮修摇头,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远远走了过来,他那一米九的身高很容易辨认,方达民立刻道:“洪副官!”
洪伯德瞧见阮修,点了下头。
方达民试探地:“洪副官,您怎么这个点来了?”
“明天有俄国人来,与夫人商量西菜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