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烛火里那英武挺拔的身躯不见了,王桂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轻的仿佛要飞起来,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什么,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刹那原本觉得飘起来的身体猛的往下一坠,眼前忽的一黑。
等王桂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被今晚留下来守夜的次孙王准跟两名仆从小心翼翼搀扶着他上榻,他觉得自己的头脑疼的火烧火燎的,身上的骨头仿佛要碎落散架了似得。
“准儿,老夫怎会?”王桂喃喃的问,嗓子眼儿干裂的隐隐作痛。
王准赶忙恭敬道:“祖父,您适才梦魇了,而后就跌在床下,是孙儿没照顾好您,孙儿有罪。”
王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稍微打个盹儿的功夫祖父就从床上跌落下来,自己这会儿除了懊悔外还有后怕,万一祖父摔个好歹的话自己岂不成罪人吗?
王桂没有追究孙儿的失职,而是口中幽幽呢喃:“老夫刚才见到木鹏举了,他一点儿都没变,一如既往的不通人情世故,不懂为官之道,做了鬼竟也跟当人那会儿一样顽固不化。”
听到祖父说见到木鹏举了吓的王准脑门子上顿时生出了豆大汗珠,浑身上下竟觉得有丝丝的麻意。
接下来几晚王桂总会梦到木鹏举,有时候他还会梦到自己一家老小被虏到五国城,他们一家缩在一顶简陋的帐篷里,凛冽如刀的风透过帐篷的缝隙灌进来。
王桂还梦到了曾率领数万铁骑横扫中原,到处纵兵大掠的纳兰宗毕,他的妻秦氏被纳兰宗毕禁锢在身下,纳兰宗一边肆意蹂躏秦氏,一边品尝着最最新鲜的马奶酒。
原本就身体虚弱,病入膏肓的王桂哪经得起被各种梦魇纠缠,他的身体状况自是每况愈下,府里的太医跟民间请来的名医们都使出浑身解数为王丞相医病,收效甚微。
王从觉得父亲总被梦魇纠缠,兴许是府里有啥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丞相府从重阳观请了道士来祛除邪祟。
丞相府这边的一举一动自有人暗暗报给东宫。宋嘉佑会把有用的线索第一时间让梅蕊知晓。
得知老贼因为那香炉里的香而噩梦不断,身体状态每况愈下,梅蕊心中自然欢喜,心情一好梅蕊每顿饭都比平常多吃了一些。
宋嘉佑见梅蕊心情好,他的心情也就跟着开怀。
宋嘉佑拿着两瓶玫瑰露献宝似得放到梅蕊面前:“此物今年贡的比往年少很多,除了太后,皇后跟几位高位妃嫔外分的多些,各处也都只有一瓶呢。我寻了两瓶都给你,往后不许说我不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