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机,搜索张磊的名字。由于工作性质,我习惯在见陌生人前做些背景调查,但上次觉得没必要。这次,好奇心驱使我深入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
搜索结果令我吃惊。几篇新闻报道提到张磊是一家知名创业公司的技术总监,该公司最近刚获得巨额融资。这与王阿姨说的“普通程序员”相去甚远。更让我惊讶的是,一篇财经报道配图中,张磊与一位年轻女子亲密地站在一起,图片说明写着“张磊与未婚妻出席活动”。
未婚妻?我盯着手机屏幕,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如果他有未婚妻,为什么还出来相亲?是感情出了问题,还是他根本就是个骗子?
我决定查个水落石出。周一上班,我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位在那家创业公司工作的朋友。对方告诉我,张磊确实有未婚妻,是公司CEO的妹妹,但最近两人关系似乎出现了问题。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本该就此打住,不再与这个有妇之夫纠缠,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推着我继续深入。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太过平淡,这种戏剧性的插曲反而让我感到一种刺激。
几天后,我接到了张磊的短信:“田小姐,上次非常抱歉。如果你还愿意见面,我想解释一切。”
我们第三次见面,在一家僻静的书吧。张磊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首先,我为第一次见面的失礼道歉。”他深吸一口气,“那天我只点一盘青菜,是因为我身上只有五十元钱。”
我愣住了,这个解释比任何借口都让我意外。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选择那么贵的餐厅。”他苦笑道,“因为那是唯一一家我愿意带你去,又符合我当前处境的餐厅。”
“我不明白。”
“事情很复杂。”他揉着太阳穴,“我的未婚妻——是的,我有未婚妻——她控制着我的经济。我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我并不爱她,但我需要这段婚姻来拯救我的家人。”
我皱起眉头,这个故事听起来像是劣质言情剧的剧情。
“我来自北方一个偏僻的山村,我们那里穷得连老鼠都不愿意停留。”张磊的目光飘向远方,“我是全村人凑钱供出来的大学生,他们指望我出人头地后回报家乡。”
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和妹妹拉扯大。三年前,母亲被诊断出重病,需要大量医疗费。就在这时,他公司的CEO提出把妹妹嫁给他,并承诺承担所有医疗费用。
“我别无选择。”张磊的声音低沉,“但我越来越难以忍受这种被控制的生活。未婚妻和她的哥哥监控我的一举一动,包括我的花销。那天相亲,我只有五十元零花钱,那盘青菜是菜单上最便宜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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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试图分辨这个故事的真伪。他的眼神诚恳,语气真挚,但这一切太过戏剧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终于问。
“因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他说,“你看起来坚强又独立,不像我生活中的那些人,要么需要我拯救,要么想要控制我。”
我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欺骗你的未婚妻出来相亲。”
“我知道。”他低下头,“但我需要找到一个理解我处境的人,一个能给我力量挣脱这一切的人。”
离开书吧时,我的心情复杂。理智告诉我要远离这个麻烦缠身的男人,但内心深处某种情感被触动了。也许是因为我也曾感到被生活所困,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接下来的两周,我和张磊保持着联系。我们偶尔通电话,他向我诉说被控制的痛苦,我则成为他的倾听者。我开始理解他的处境,甚至生出一种想要帮助他的冲动。
一个周五晚上,张磊突然打电话给我,声音急切:“田颖,我能见你吗?有重要的事。”
我们约在公园见面。夜晚的公园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张磊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要解除婚约。”他宣布,“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我要找回自己的生活,即意味着失去一切。”
“你确定吗?你母亲的医疗费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他坚定地说,“我不能一辈子被控制。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我,“我希望有机会真正追求你,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
我的心跳加速了。这番告白来得突然,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他已经产生了超越同情的情感。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张磊准备解除婚约的前一天,他的母亲病情突然恶化,被紧急送医。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远超出他的支付能力。
“我别无选择。”在医院走廊,张磊红着眼睛对我说,“我必须继续这段婚姻,为了母亲。”
我看着他,突然意识到生活不是爱情电影。有时候,现实就是没有完美解决方案。
“我理解。”我轻声说,“家人最重要。”
我们沉默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我们不确定的未来。
就在我以为故事会以此结束时,转折再次出现。一周后,张磊兴奋地打电话给我:“有转机了!我母亲的老家要被拆迁,她居然有一小块地,能分到一笔补偿款!”
命运的神来之笔让整个局面发生了改变。张磊用补偿款支付了母亲的手术费,毅然解除了婚约。他失去了高薪工作,但重获了自由。
三个月后,我们正式走在了一起。张磊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虽然收入不如从前,但他很快乐。一个周末,他带我回老家见他母亲和妹妹。
张磊的家乡确实如他所说,是个偏远的山村。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数小时才到达。村子坐落在山坳里,几十户人家的房屋散落在山坡上。
“磊子回来啦!”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笑容真诚。
张磊家的老房子低矮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的母亲张阿姨虽然病容未完全消退,但精神很好,握着我的手不停打量。
“好好,磊子有福气。”她反复说着,粗糙的手掌温暖有力。
张磊的妹妹小芳是个腼腆的姑娘,躲在门后偷偷看我。我招手让她过来,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丝巾送给她。她惊喜地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嫂子”,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晚饭是张阿姨亲手做的农家菜,虽然简单,但充满了真情实意。村里几位长辈也被请来作陪,他们喝着自酿的米酒,讲述着张磊小时候的糗事。
“磊子小时候可皮了,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没少挨他娘的打。”一位满脸皱纹的大爷笑着说。
“但他读书最用功,冬天没煤取暖,就着雪光看书。”另一位婆婆补充道。
我看着眼前这些朴实的面孔,听着他们亲切的乡音,突然理解了张磊背负的重担。这些村民曾凑钱供他上学,他们的期望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束缚他的枷锁。
晚饭后,我陪张阿姨在院子里散步。山里的夜空格外清澈,繁星点点,像是撒在黑绒布上的钻石。
“小颖,谢谢你。”张阿姨突然说。
我疑惑地看着她。
“磊子以前总是心事重重,现在他终于轻松了。”她微笑着,“我知道,是因为你。”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那晚,我们住在老房子里。张磊带我爬上屋顶,指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峦说:“我小时候常坐在这里,想着山那边是什么。后来我走出去了,才发现最想念的还是这里。”
夜风吹拂,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我靠在他肩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回城后不久,张磊提议周末一起去郊外爬山。秋高气爽,确实是登山的好时节。我欣然同意,却不知道这次出行将彻底颠覆我对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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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张磊开车来接我。他看起来精神很好,哼着不成调的歌。
“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风景绝佳。”他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