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三哥所说,那他会不会是哪家落难的公子,迫于无奈,才隐藏了身世?”,不愁吃穿、能文能武、没有贪念、对人和善,这完全符合世家公子的标准,也难怪,徐子晋会往这方面联想。
林宗泽继续摇头,道:“我救下他时,他孤身一人,没有随从,除了衣着奇特,以及那把弓之外,身边没有任何值钱之物。再落魄的世家公子,也不会如此寒酸。再有一点,与我们在一起,不管如何粗鄙的吃食,他从不挑剔,哪怕是眉头都没皱过。“
听到这里,徐子晋由衷的敬佩起林宗泽,这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就前些日子,我还用姓沈的丫头试探他,结果,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一口回绝,被逼无奈下,才松口,认作干妹妹。”林宗泽继续补充道。
摇了摇头,他一脸的无奈:“无论是金钱还是美色,貌似都试探不出他的底细,属实令人气馁。”
把手中啃得只剩骨头的斑鸠,随手一丢,林宗泽语气轻松了许多:“现在我也想开了,既然试探不出,何必再白费力气?亦或是,他本性高洁,我们如此试探,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子晋由衷的说道:“三哥不但勇猛过人,辨人之术也远超常人,子晋佩服!”
“经三哥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如果他真是品行如此高洁,也不枉三哥你,把他捧到这么高的地位。”实话实说,最初,林宗泽把许山海捧成国兴军二号人物时,徐子晋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因为,在辽东时,林宗泽、徐子晋二人的官职一样,都是统领五百人的把总。
后因,林宗泽发配到广西,比徐子晋早半年,年纪又比他大两岁,再加上,林宗泽为人仗义、做事大气,徐子晋自然敬他三分。
而,起事之后,林宗泽却把许山海这个“外人”捧成二号人物,徐子晋的心中怎么可能平复?
“子晋啊,三哥知道,把他捧到这个位置,许多老兄弟嘴上不说,其实心中或多或少,对我都有些不满。但是,细想之下,如果没有所图,以他的本事,在这个位置,属实是大家的幸事。”今夜,明面上二人在说许山海,可是不经意间,却化解了这段日子,徐子晋心中的不满。
被说破曾经的心事,徐子晋脸上一热,幸好天黑,林宗泽看不见自己脸红,讪讪一笑,说道:“三哥不必多言,大局之下,子晋自然省得!”
“自家弟兄!”林宗泽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默片刻,林宗泽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的说道:“他确实饱读诗书,见多识广,可是,这么久了,你见过他写字吗?”
努力的回想了好一会儿,徐子晋摇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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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内院
许山海的屋子里,桌上一盏油灯,被刻意挑高的灯芯,使得屋里比往日亮堂不少。
桌前,许山海端坐的身影,桌上,摊开的笔墨。
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迹,不听使唤的毛笔,还有鼻尖上细细的汗珠。
许山海在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