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璟缓缓起身,饶有兴味地看向鸠摩,“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据说,东越皇帝想要练成神功,就必须杀掉三百童男童女。为了掩人耳目,他命人制造了一场瘟疫,并趁乱掳走三百多童男童女,目前那群孩童仍被关在郊外养猪场的地下室中。”
“三百童男童女?”
独孤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连声追问,“你能确定,战王没有在套路你?”
“应该没有。他是在卧房中和沈无忧讨论的这事儿,这期间他被气得咳了两次血,但他并不准备出手,说是自己命不久矣,再得罪他皇兄,会给沈无忧招惹灾祸。”鸠摩如实回答。
“不对…孤怎么觉得,他有没有中毒都是个未知数?”
“您若是有所怀疑,不如亲自问问裴行止?据说,这些缺德事全是裴行止干的,他没有赶在第一时间告诉您,极有可能是生了异心。”鸠摩绕了好几个弯,总算说到了要点上。
现下林家一脉彻底玩完,他只需要让独孤璟对邓廖裴行止父子起疑,便能成为独孤璟手中的第一干将。
到时候,所有的荣华富贵高官俸禄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
独孤璟一眼看穿了鸠摩的意图,但鸠摩说的不无道理。
他不能将宝完完全全压在邓廖裴行止父子身上,如若裴行止放当起了双面间谍,他现在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翌日,京都城房坊间流言四起。
说是顾北宸为练神功先是造瘟疫,再又暗中掳走三百童男童女。
流言如同滚雪球一般,才传了半日,就变成顾北宸为练神功,陆陆续续残害了三万童男童女。
一时间,京都城内外风声鹤唳,全员戒备。
顾北宸听到风声后,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他一度怀疑是顾景炎做的手脚去,可近段时间他的人截获了不少沈无忧放飞的信鸽。
信鸽飞往的方向很乱,往哪个方向飞的都有,内容倒是出奇的一致,均是在求助毒医,询问解开双生毒的药方。
如果说顾景炎当真命不久矣,那么又是谁传出的消息?
难道是裴行止…
顾北宸抿着唇,对裴行止的信任度也在眨眼间降了一半。
这几日风声紧,按理说他本不该出宫,等流言散去再做打算。
但只要想到自己体内还埋着随时都有可能爆燃的炸药,他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急躁的心情,偷偷出了宫。
午后未时,顾北宸只带了两个侍卫,住进了郊区一间半新不旧的落脚客栈。
没多久,侍卫收到密信,即刻将第一手信息传达给顾北宸,“皇上,方圆两公里内姜统领已经排查过,并无可疑人员。”
“先在此地住上一宿,明早再行动。”
顾北宸今夜并不打算回宫,对外宣称染了风寒,未来两日的早朝也一并免了。
他不知道的是。
顾景炎和沈无忧也在这间客栈,此刻正在厢房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果真是按捺不住了!”
沈无忧蹲守到顾北宸的那一刻,双眼都亮了几分。
如若顾北宸仅仅只是对顾景炎下手,他们还真没有造反的念头。
这种情况下做起事来反倒会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现如今顾北宸自掘坟墓,将黑手伸向了黎民百姓。
那就别怪他们不仁不义不忠了。
当然,沈无忧并不觉得这么做是不仁不义不忠。
自古以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顾北宸自己品行不端,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顾景炎勾了勾唇,道:“好戏马上开始。”
他话音一落,裴老夫人便戴着一顶纱笠,鬼鬼祟祟进了客栈。
说起来也是好笑。
她明明偷感十足,看样子像是不想被人认出。
却又穿了一身嫩粉色的衣裳,还配了一双浅绿色的鞋履。
再加上隐约美感十足的纱笠。
她瞬间吸引了客栈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由于看不清她的容貌。
许多人都以为她是妙龄少女,纷纷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
顾北宸回头望去,总感觉此女的身形有些眼熟。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
依旧没能将这副身段和裴老夫人的脸凑在一块儿。
“这人...”顾北宸生性多疑,他一旦起了疑心,就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正打算命随身侍卫上前掀了女子的纱笠。
他又见一位头顶黑色纱笠的男人走进客栈。
这一回,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邓廖!”
顾北宸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邓廖难道不知道他已被全国通缉?
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出现在京都城境内。
他就不怕被抓获?要知道通敌卖国,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顾北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并未让身侧侍卫将邓廖擒获,只不动声色地监视着对方.
寄希望于对方不要让自己失望,千万要闹出点动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