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失笑:“爷都被送去挨板子了,都还没说什么,你倒先气上了?”
姜稚一双乌黑的眼珠毫不退缩地瞪着他:“王爷身份尊贵,谁敢对您用刑?妾身可不同,一棍子下来就没了命。”
说着,好似触到了伤心处,眼圈都泛了红。
方才在众人面前再怎么厉害,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弱女子。
如此图了一时的口舌之快,日后的名声还不知会被毁成什么样。
她并非后悔,只是有些心有余悸罢了。
看出她情绪不对,谢宴辞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双手捧着她的脸瞧了瞧,接着低声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姜稚吸了吸鼻子:“王爷没错。”
“好,好,没错。”谢宴辞的手指抚过她的眼尾触到了一点湿意,目光深沉了几分。
自来到这世上起,命格不详之说便始终萦绕在他身旁。
嘉贵妃生产之时险些因难产而亡,以致伤了根本,再难受孕。
后来谢弥的重华殿与他所在的寝殿相邻。他的身体便时常欠佳,一月里总有半个月卧于榻上,几乎整日泡在汤药之中。
皇后无奈之下找到了钦天监,结果却算出自己的命格与他相冲。
自此,谢弥便被皇后严令,不许靠近重华殿半步。
对于这个长兄,谢宴辞曾渴望与他亲近。幼时两人也曾有过一段欢乐的时光。
直到他八岁生辰那年,谢弥为了见他偷偷翻墙,差点摔死在墙下的青石上。
晋安帝仅有这么一个长子,差点将他活活打死。
嘉贵妃为了求情,把头都磕破了。却在得知自己意外又有了身孕后,怕冲煞到腹中的孩子,将他送去了宫里最偏远的偏殿。
就在那里,他度过了最为煎熬的五年。也就是在那里,他一身的傲骨都被辗碎。
等嘉贵妃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不治身亡之后,她终于记起了扔在宫中角落里的人。
可他已经等待太久,久的已经不稀罕了。
他的只只在想什么,他怎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