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费长房反被鬼害

济公传奇 王钟亭 3650 字 1个月前

又根据他妻子说的,闻他噩耗及治丧情形,算来也过了一百数十日了。夫妻父子,正是死后重逢,一种悲喜交集的情状,却非笔墨所能形容。

从此费长房时时记着魏仙姑嘱咐的话,处世待人,治事接物,愈是觉得和平谨慎。

费长房从东汉的光武帝时期就遇到铁拐李传授法术,又因为犯了杀戒,过于嗔心重而求仙不成,灰心进取,专供治鬼之职。上文所记这么一大段,在本书中尽是补述前事之文。

后来费长房经东汉而至两晋,果然康健平安,逍遥人世。虽然不能成仙,他的岁月却也过得自在。

魏仙姑当他是修道无望的当儿,劝他回家享福;也曾约略预言,有警告他为人处世要好不要将来自作自受之类的话续论理,费长房既受仙人教训,勉为善人,历遭乱世,未曾受祸。

到了最后结果,纵然不能成仙,也何致蹈之覆辙。

这却慢提,单说费长房凶终之事。

费长房在晋代末年,交了一个好友,姓桓,名景。这人原先是他在东汉末年遇到的,当时传授他对付瘟疫鬼怪的方法和一些小法术。

桓景从此以后静心修炼,却也活到了晋朝,也是那时一位名士。

这桓景也是一个奇人。当初他在用费长房传授的方法驱赶瘟疫鬼之后,开始导引炼炁,曾遇到一个跛道人,说他前生食犬太多,此生当为众狗咬死。

桓景一见此道人相貌清奇,骨格秀逸,虽然衣衫褴褛,却越显出他的英华清俊之气。心中颇为怀疑那个道人便是世俗相传的李铁拐先生。听了他的话,自然是吓得要命,当下把他缠住,苦求避免之法。

那个道人被他弄得没法,方才指给他一个法子,说:“去到某某山中,每日子午之交,有一只高大的狼犬,对月吐丹。吾今授汝一符,吞入肚中,可以隐形蔽体,不被此狼犬所见。汝可准时前去,藏在它的背后,待它吐丹之时,立刻将其丹攫入腹中。从此狗子不能近你身。还有一种好处,就是双目能见阴物,无论故鬼新鬼,大鬼小鬼,都逃不出你的眼睛。既可赖以防身,还能替人治病,真是一举两得之法。”

那怪道人言已,给了桓景一符,那道人便化阵清风,不知所往了。

那桓景把道人给的符吞了进腹,然后照他所指的地方,按地址位置去寻找,果然看见一只雄伟狰狞的大狗,在那山顶之上,往天对月礼拜。每拜下去,必将内丹吐出,内丹迎风上下,十分好看。

等待拜毕而起,以口承丹,复入腹中。桓景不敢怠慢,慌忙捱近身去,走到这大狗的身边,心中却十分忐忑,暗想:“符咒要是不灵,我这一条性命,不死于将来的狗咬,却要提前送入这狼狗的肚子里去了。”

谁知桓景步步近前,那狗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得到。这才放心大胆,如法炮制地把那犬丹探入手中,急忙塞入自己口内。

一下子功夫,那狗竟然如同发了疯狂一般,乱蹦乱跳在这山顶之上,滚来跌去,大嚷大叫,把躲在暗处的桓景吓得魂胆俱消,动弹不得。

不想那大狗只是在距离他半里远近的地方,任性哭闹,总是不能靠近他的身。有时睁开怒眼,竖起尾巴,向着桓景直立而啼。桓景已经知道犬丹有效。这狗虽然凶得异常,横竖不能相害。

桓景索性向那大狗喊叫蹦跳所在,迎上几步,那大犬果然拼命地奔逃,宛如逢到虎豹一般。桓景大喜,也不再和它开什么玩笑,急急忙忙赶回家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此以后,桓景的眼目,好似比平常多出了一层光亮,和原有的眼光截然两途:一方面专看阳世的人物,能看到别人的身体疾病的变化,甚至看见人的五脏六腑有没有病变,另一方面却能烛照鬼物。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凡是他走过路过的地方,不管有种种千奇百怪穷凶极恶的鬼魂,都能映入他的眼帘之中。

先时桓景因见所未见,而所见情形,又是那样怪异可怕,倒是把他吓得什么似的,几乎不大敢随便睁眼瞧看。后来看得多了,见得惯了,桓景便也不感到奇怪了。最后逢到亲友人家,有的人被鬼物所迷的,因而成病的,便去请他前去一看。有的鬼是用楮帛冥锭好好遣送的;有善说无效依旧作祟的鬼的,桓景便去找到他的朋友费长房,派遣鬼卒去捉的,因此桓景就大遭许多厉鬼的忌恨。

当中就有几个刻薄鬼、阴刁鬼、伶俐鬼、下流鬼,凡是鬼界中比较聪明的,都约齐了大小男女各种鬼魂,开了一个大会,讨论用什么方法,可以制那桓景的死命,使他身死鬼手,连鬼都做不成。

这些鬼魂商量了好一会,却有个刻薄鬼想出来一条好计,他说:“我辈滞魄阴曹,困苦万状。有那作恶之人,或前生欠我们鬼债的,我们前去捣乱一下,多少可以得点油水;或者有些特别关系的,还可以讨个替代,早转凡胎。不料这个桓景,好好的活在人世,却和我们幽冥异路。居然借着狗丹的功力,无缘无故,无仇无怨的,尽和我们作对,甚至请托地府的头领,将我们刑讯严办。我等鬼魂被害于他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了。这等人要是容他久留世上,我们鬼魂真是苦上加苦,永无出头之日了。”

说到此处,许多男鬼,一个个龇牙咧嘴,怒不可遏。那些女鬼,一个个流泪伤心,惨不忍睹,一齐问道:“尊魂有何高见,快请宣布。我等被这人搅得好苦,果能制他死命,大众愿听指挥。”

刻薄鬼大声道:“桓景那厮,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儿。他的眼又亮,计又多,又有我们官长帮他的忙。若是大张旗鼓和他公然交战,是万万不行的。最好之计自然莫过于暗箭伤人。依我之见,现当秋令初过,疫疠流行之时,可请瘟部中的几位同志,前去他家,四处八方,播一些瘟疫的种子。不但可以杀桓景,简直可以灭他满门。须知我等弟兄长幼,伤在他手的,不可数计。以此相报,可算不得残酷。就是将来被费长官知道了,那时桓景已死。他也犯不着为替朋友报仇,白白得罪于全体属下,何况桓景无故逞凶。也有应死之人,被他救回,夺天地之定数,莫此为甚。若要打起官司来,我们全体都陪他同到森罗殿上,将此理陈说明白,大概阎王不见得偏袒于他吧。至于费长官一味地听信桓景的话,助成他的罪恶,却叫我们弟兄死于无辜,一个个做抱恨之鬼,万劫不得出头。这等地方,他也应有处分。他也是明白人,不见得再和我们作对吧。万一他不识趣,居然帮助朋友,凌虐我们,那是他自讨苦吃,一则我们鬼魂多了,大伙儿和他作对,他也不得安于其位。一经失位,性命即在我们掌握之中了;二则我们全体在阎王面前群起而攻之,和他拼命一下子。阎王也不能拂逆众意,一味偏袒,一经准了我们,这费长房可就不足畏惧了。众位想想,我这计策可行得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