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话语,是对她的全面否定,“你出身低微,家境贫寒,虚荣心强,性格尖酸刻薄,任性妄为,头脑简单,无知无觉……”
他找不出她的哪怕一个优点,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情难自已,他自信有能力,去颠覆世人的偏见,如果全世界都认为她配不上他,那他就偏要让世人看到,她值得这一切。
可是此刻,面对着自己的内心,他开始动摇。
他真的清楚自己爱她的原因吗?这份感情,是否真的值得他不顾一切地去追求?
心灰意冷的情绪逐渐笼罩了他的心房,他眼中的月光也变得如同寒霜一般冷漠,任何更伤人的话语,都已无力吐露。
在这一刻,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沉思。
沈慕尘的手指缓缓从她腕间滑落,那一刻的温存犹如被寒风撕裂,化作无形。
他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沉重地踏上了离去的路,身影逐渐消失在晨曦微光之中。
予浅浅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再也捕捉不到几分痕迹。
随后,她轻轻合上双眼,犹如这样便能锁住即将决堤的泪水。
转身步入屋内,她无力地扑倒在床榻之上,肩膀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伴随着断断续续、哽咽难抑的哭泣声,如同夜深人静时分细雨敲窗,凄凉而无助。
喜儿婚礼的前夕,予浅浅比平日更加黎明即起。
山村里遵循着古老的习俗,新娘出嫁之际,必有自幼相伴的姐妹相陪至夫家,既是祝福也是不舍的告别。
为此,她特意挑选了一袭桃红色长裙,裙摆轻柔,每一步行走都带动着细微的涟漪,犹如是山间清晨初绽的海棠,既艳丽又带着几许清冷。
随着太阳逐渐攀高,村头的道路上开始传来轻微的喧嚣。
予浅浅匆匆离开家中,向村子边缘的一个隐秘山洞行去。
到了洞口,她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信无人窥探之后,轻轻拍击了洞壁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块。
不一会儿,一个脸上有着醒目刀疤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眼神中既有戒备也有几分熟悉。
苟皮,这个因一次意外留下疤痕的少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予浅浅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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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在洞穴深处,小心翼翼地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轻轻递给她,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浅浅姐,这就是你让我找的。”
予浅浅低头接过瓷瓶,揭开盖子,几粒纯白如雪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隐藏着不可言喻的秘密。
她的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疑虑涌上心头,“这……这不是砒霜吧?”
苟皮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确实不是砒霜,但这种药物更加隐蔽,入水即化,服下之后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异状,直到三天之后……”
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划过喉咙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无声无息,一切归于平静。”
予浅浅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情绪翻滚。
她知道,苟皮家经营药馆,对于各种草药毒物自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