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指责,谢可衡的愤怒如火山般沸腾,手指颤抖着指向予浅浅,口中却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那份因回忆而起的美好幻想,在此刻碎裂成无数片,消失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这一次,村民们显然已失去了往日的耐性,焦虑与不满如同夏日午后的热浪,席卷了整个聚集的场地。

他们的目光在谢可衡身上徘徊,充满了期待与质疑——这救命的粮食,到底还发不发放了?

谢可衡缓缓抬首,视线在周遭游移,犹如在细数每一束凝视他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带着好奇、幸灾乐祸,甚至是几分迫切的渴望。

他轻巧地走近予浅浅身旁,身子微倾,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予浅浅,你以为我真的对你与沈慕尘之间的那点事一无所知吗?不妨让我问问你,就在三天前的夜晚,你与沈慕尘,两人究竟去了哪里?”

言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种莫名的光芒,既有探询,也有威胁。

予浅浅闻言,脸色微变,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与慌乱。

察觉到她的沉默,谢可衡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嘲笑,犹如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予浅浅,别以为在永乐庄里的事情能够瞒过我的眼睛。念在旧情上,我诚心诚意地劝你一句,最好立刻将私藏的粮食拿出来公之于众,否则……”

予浅浅的神色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轻轻挑眉,声音中带着几分挑衅,“否则会怎样?”

平素温文尔雅的谢秀才,在此刻竟也毫不留情地放出了狠话,“那我就将你与沈慕尘之间的不光彩之事公之于众,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看清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荡妇。”

说这话时,谢可衡的眼中掠过一抹复杂,那是一种对说出如此侮辱性言语的犹豫与自我厌恶。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动,犹如那两个字粘附着重量与肮脏,费尽力气才终于吐出。

可是,予浅浅对此似乎毫无所动,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深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随后,她从容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滑过衣裳上的褶皱,动作优雅而漫不经心,“说吧,随你便!或者,我更愿意找一面大鼓来,让你亲自敲响,边走边喊,告诉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你这个软弱无能之人,是如何被戴上‘绿帽子’,又如何憋了三天,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来与我对质?”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那轻松的口吻更像是对谢可衡的一种无情的戏弄。

是的,面对这样的挑战,她予浅浅何惧之有?

今日,正是赵地主赵良德离世的第三天,一个本就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一切秘密与冲突犹如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望着谢可衡那副自鸣得意的神色,予浅浅心中暗自发笑,心想:这只螃蟹如今乐得忘乎所以,可否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他人网中之物,难逃被捕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