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趁着午时之前,将太常寺和朝中同僚的礼单送去御书房。
迎风难行,广袖鼓舞,官帽几回吹到颈后。
待进殿前,她又颇费了一番功夫打理仪容。
娄中贵在旁看得直咂舌:“哎呦,可以了大人,这哪儿还能挑出差错?”
她冲娄中贵笑了笑,这才迈步进去。
司马策见她进门时脸颊鼻尖冻得通红,先让人给她上了茶。
随即将她呈上的东西接过来。
语气里似乎有几分叱责。
“几册礼单而已,值当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来送?”
易禾赶忙揖礼:“微臣不敢,今日已经有些迟了。”
司马策点点头,将礼单随意地翻了翻,并不在上头留心。
反正年年就这些花样,看不看没什么要紧。
“你先坐,朕有事要问你。”
易禾躬身告礼:“微臣不敢,陛下请讲。”
司马策知道她在恪守君臣之礼,也不勉强。
“朕观你和王弟,近日仿佛有些生分了似的?”
易禾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万没想到陛下竟然问这个,这叫她如何答。
反正她没有刻意躲着司马瞻。
但司马瞻如今不待见她,总不能让她上杆子巴结吧。
“有误会?”
易禾答:“回陛下,应当是没有。”
司马策却不信,他即便不够了解易禾,但却了解这个王弟。
司马瞻自小就是个闷葫芦,性子不张扬,心里有主意。
轻易不跟人结交,但也轻易不跟人结仇。
不大可能往日见着欢喜的人,突然之间就避而远之了。
所以易禾说没有误会,他觉得不可信。
“那就是……他知道你是女郎了?”
易禾暗自攥了攥手心,陛下这半天绕来绕去,恐怕就想问这个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若说了实话,想必陛下还要追问。
若是撒谎,又没那个胆子欺君。
她悄悄抬头看了看龙案前的司马策,见他神色平静,今日应当不会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