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的一位中贵早已在太极殿外候着。
一等下朝,他就快步走到司马瞻面前:“殿下恭安,太后娘娘现在请您去一趟呢。”
司马瞻皱皱眉,总觉得母后主动命人寻他,应当是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他刚一进殿,庾太后就声色俱厉地喊了声:“跪下。”
司马瞻撩了官衣依言跪了。
“儿臣恭请母后圣安。”
彼时庾太后手里正托着一个海棠花样的镂空捧炉。
旁边案上的三足鼎里燃着檀香,袅袅青烟升腾而出,初起时两股并行,及到尺高便化作一团。
庾太后向来畏寒,这个时节殿内已经烧起了地龙。
热气烘着熏香,浓郁地化不开,司马瞻闻不习惯,一时觉得有些气闷。
跪在地上不自觉地扯了扯衣领。
“你这般作践天家威严,哀家如何能安?”
司马瞻面无表情:“儿臣愚钝,还请母后明示。”
庾太后挥手退了身旁的女官,在胡床上端坐了。
“你给太常卿请功德主的事,怎么说?”
司马瞻一愣,消息果然还是传到了南宫。
只是比他预料得快了许多。
“哦,母后指的是这桩,功德主确实是儿臣替她捐的。”
庾太后缓缓点了个头:“那告诉哀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司马瞻也答得一派云淡风轻。
“没怎么想,易沣有大功于社稷,却自请不入太庙,忠肝义胆可昭日月。太常卿是他的独子,入仕以来亦是廉洁奉公有口皆碑,儿臣想给个赏赐罢了。”
庾太后停下拨弄捧炉的动作,转手给自己端了茶来。
她眼神望在茶水中,口里问道:
“这些事,难道不是你皇兄该考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