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何事如此紧张?”
唐珂正在家中书房教儿子读书,听到好友大呼小叫,让夫人把孩子抱走,接待友人,“喝口茶,凡事莫急,缓一缓再说。”。
“喝茶?喝不了啊!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姓读书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喝茶缓了会,才说起今天的事情。
“什么?你是说秦扶清到县衙喊冤去了?他替谁喊冤?”
“肯定是城外那些百姓啊!你是不知道,李家做的太过分了,唉,同为李姓之人,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亲人,可我还是要说,他们所为已经是恶霸行径,就因为百姓不买他们的粮食,他们竟然公然哄抢,甚至殴打老人孩子!”
“这样的事情要是关起门来只有咱们知道,也就算了,偏偏赶上秦扶清来此地,又怎么会这么碰巧,让他给撞见了呢!你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激进之举?”
唐珂在此之前早有不好的预料,如今猜测变成现实,他反倒比好友冷静。
喝口茶,慢悠悠地道:“只怕是你我都要纸上留名了。”
“留名?留什么名?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哎……”唐珂起身,背对好友,叹口气道:“县里闹荒一事,你我早有耳闻,从一开始的上心到后面的视而不见,皆是有口难言的罪过。”
唐珂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扶清所为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身在本地,有太多难言的苦衷。
唐珂家中并不算富贵,他还是秀才时,就收到本地商户贵人不少的钱财,现在住的宅子,家里的仆从,还有城外几百亩田地,哪个不用银钱?
更别说,他娶的妻子就是本地乡绅之女。
有些事情,他也深陷其中,就算有看不顺眼的地方,又哪来的本事切割呢。
唐珂是个聪明人,他只一心读书,想着爬高,爬到无人能钳制他的地方去。
可他又心有不甘。
他也看不惯当地乡绅所为,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考完乡试中举之后,他与那些人的纠葛越发深,现如今,已经无法脱身了。
曾几何时,他也想做个秦扶清口中说的那类人啊。
所以他才敏锐地察觉到,秦扶清突然来到睢县,目的不单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参与纠葛。
“李兄,事到如今,你我都难逃纠葛,不如看开些,任他去吧。”
“这,难道就要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抹黑我们?”
“抹黑?何来的抹黑?今日城外发生的事情,你不也是亲眼所见吗?”
“唐兄,你怎么会……”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替秦扶清一个外人说话。或许,我心底早就想有这么一个人,来让百姓脱离苦海吧……”
唐珂无奈一笑。
睢县县衙大堂,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衙吏不得不用杀威棒拦着,严肃的厅堂一片哗然。
县太爷匆忙从后台赶来,扶好官帽,啪啪啪拍响惊堂木,大声喝斥道:“台下何人?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